納妾生子!妻德賢惠!
自己既然做不到真正的“妻德”,沒有那份胸懷,又何苦牢牢霸占不屬於自己的位置?一切,不如在最好的時候了斷!
縱然鵬舉不以為然,趙德基呢?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他又豈肯善罷甘休?甚至高四姐這些最親近的朋友的“擔憂”!
自己走了一次,回去!然後,下一次輪回時,又再次出走,一次次反複?
一個女人,又經得起幾次這樣的折騰?
魯達待要再去勸,她神情十分堅決“魯大哥,我再也不想經曆另一次的痛苦。我在這裡生活平靜,絕不會跟鵬舉回去了!叫他不用再浪費時間了!”
……
心裡很多痛苦,從來不肯告訴他人的,縱然是秦大王,因為他和自己的糾纏不清的過往,她也不願意在他麵前透露分毫,並不是怕他的嘲笑或者幸災樂禍,相反,怕的是他不嘲笑,借機再滋生其他不切實際的幻想和希冀。唯有魯達,如朋友,又如父兄,自己的擔憂痛苦,唯有在他麵前傾訴才能無所顧忌。
魯達聽得她如此,終究是修禪之人,凡事隨緣,不講究“強求”,見她不願見嶽鵬舉,便也不強求,隻說“阿妹,鵬舉眼疾發作厲害……”
她一怔。上山的時候,就隱隱見他雙眼蒙著白絹,看樣子,行路都很艱難。
她終是擔心,低聲問“他會不會失明?”
“我也說不準,隻將采集的草藥先給他敷用。他不顧眼疾,連續趕路,被強光照射,又蒙塵,所以越來越嚴重……”
花溶情知魯達不會誇大其詞,丈夫的眼疾真是厲害。他正當壯年,叱詫風雲,如果雙眼盲了,對他來說,豈不是致命的打擊?若不是自己離家出走,他又怎會如此熬夜趕路,得不到休養?
她心裡更是慌亂,恨不得馬上衝出去看個究竟,親手服侍他,可還是狠狠心,咬牙忍住“即是如此,魯大哥不如叫他馬上下山尋訪名醫,不必在此耗著。”
“阿妹,你二人這十幾年也不容易,你不可太過衝動。”
“魯大哥,我不是衝動,我真的已經厭倦了長期奔波的軍旅生涯。我喜歡安靜的生活,如果你不喜歡我在此,我也可以去彆的地方。”
魯達大為歎息“阿妹,你知我不是這意
思。縱然這裡住不下,我老家還有兩百畝薄田,你還可以去,怎會呆不下去?”
這原是趙德基當初要納側妃,魯達就給她想好的去處,沒想到兜兜轉轉,過了好幾年,自己竟然又走到這一步。今夕何夕,良人何在?永遠都是走投無路!她不由得悲憤愁苦,心腸一硬,堅決說“多謝魯大哥,我寧願去你老家獨居!我不會見鵬舉的,你叫他走!”
魯達見她心意堅決,無法再勸,隻得離去。
天色一點一點的晚下來,風從開著的窗子裡吹進來,卷起幾片黃葉,有些嗖嗖的冷意,花溶才發現,初秋到了。她站在窗口,看外麵參天大樹的葉子,慢慢地,就要泛黃飄落。大自然的奧秘在於,花謝自有花開時,樹葉凋落,來年自當發新芽,但人呢?人一凋零,又何曾能一歲一枯榮?
她慢慢站在原地,秋風吹起,心也一點一點地冷下來。窗戶的地下還鋪滿金葉子,正是悶得發慌時,一枚一枚拋在地上的。這些金子,她也曾提出給魯達用於寺廟的開支,但魯達卻堅決製止,說用不著。更大的疑惑是,鵬舉怎會臨時讓李巧娘嫁給了高林?他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她打破頭也想不出來,事情為什麼會有如此巨大的改變?鵬舉又隱瞞了自己什麼事情不肯明言相告?難道是發現自己走了,他才不得不如此?
她越想越是鬱悶,若自己不走呢?不走他就納妾了?
親兵按照魯達的吩咐,熬煮那種醫治眼疾的草藥,另一種則是外敷。嶽鵬舉焦急等著見妻子,便不肯先敷藥,怕眼睛等會兒蒙上了見不到。
他急不可耐地在門口徘徊,禪房處清幽靜謐,往來不過因為戰亂流離在此的小和尚,出家原是為著謀生和逃避經年累月的戰火,不過是謀生而已。花溶是女子,來此住下終究不便,縱然是豁達磊落的魯達,也不過隻偶爾指點她一些箭法、武功,平素,她一人獨居西廂,見了麵,也隻是跟小和尚們點頭致意。現在,三幾個人見嶽鵬舉來此,又是認識的,便紛紛上來問候,向他打聽外界的事情。一個個都很歡喜。
可是,今日嶽鵬舉卻無心與他們高談闊論,敷衍得幾句,見魯達前來,立刻迎上去問“魯大哥,十七姐可還好?”
魯達揮揮手,小和尚們退下,見嶽鵬舉滿臉期待之色,這才說“鵬舉,你且先安頓下來,阿妹尚在氣頭上。”
嶽鵬舉大為失望,又焦慮,急忙說“待我親自去看看,十七姐定會見我。”
魯達略為沉吟,他和二人淵源深厚,實是希望二人和好而不是分裂,便說“也罷,你自己去看看。”
嶽鵬舉大喜,顧不得眼疾,扯下蒙麵的白絹就跑出去,徑直來到西廂。
他雖然已經來過一次東林寺,但還從未到過西廂。近了,方發現也許是前人禮教的規範,西廂有大門和高高的圍牆和禪院完全隔開,十分封閉,顯然是為了保護女眷不被打擾。
大門緊閉,在外麵根本看不到裡麵的情況,隻見得一棵高高的大樹,樹冠起碼四五丈高,如一把圓形的大傘,將周圍遮蓋得密密匝匝。
他心裡激動,拉了門上的銅環大聲喊“十七姐,十七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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