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舉,今日我陪你!”
虎目落淚,嶽鵬舉慨然大笑“好,我嶽鵬舉一介農夫,南征北戰,驅逐金人,雖遭誣陷。但此生有十七姐不離不棄,也不枉到這世間走了一趟。”
最前麵的獄卒精兵止步,有一瞬間的錯愕,不敢置信,嶽鵬舉竟然能生生砸掉鐵鎖出來——一頭猛虎也不過如此了。
就在這一錯愕之間,花溶忽然解下身上的大裘,用力一揮,眾人眼前一花,花溶一伸手,如一頭絕境中的小豹子,身姿敏捷,一隻霹靂彈就扔了出去。
“轟隆”一聲巨響,眾人拚命往後退。
整個大理寺獄都沸騰起來,屋頂仿佛被揭掉了一層,各種尖叫聲響成一片,秦檜一馬當先就奔了出去。萬俟咼也嚇暈了,殺嶽鵬舉事大,但自己的命更重要,他捂著耳朵就亡命外逃。
二人一跑,最前麵的士兵倒在血泊裡,其他人紛紛後退,煙霧彌漫裡,四周分不清楚人影,嶽鵬舉趁亂拉了妻子就跑。
人群你擠我,我擠你,混亂中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花溶跑得一程,回身,又扔下一棵火蒺藜,劈啪一聲,走道上熊熊大火燃燒起來,獄卒們慌成一團,囚犯不停地尖叫哭嚎……
大理寺獄的小廳,一個便衣人帶著兩名青衣小帽的侍從悄然而至,大理寺官員們見是當今天子親來,急忙行禮。趙德基剛一坐下,就聽得“砰然”一聲巨響,他嚇得跳起來,下意識地喊一聲“金軍來了……”
眾官員麵麵相覷,麵色大變,正在這時,隻見秦檜氣急敗壞地跑出來,狂吼“快,快調兵,嶽鵬舉越獄了……”
他話未說完,見到趙德基凶狠的目光,腿一軟就跪了下去“陛下恕罪,臣愚蠢……辦事不利……”
趙德基一腳就踢在他的頭上,心驚膽戰,轉向侍衛統領許才之“快,馬上調集禦林軍,截殺嶽鵬舉……就地格殺……”
萬俟咼這時也跌跌撞撞跑攏了,見到天子在此,戰戰兢兢就跪下去“是……嶽鵬舉之妻劫獄……”
“是花溶?還有沒有其他同夥?”
“暫時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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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趙德基立刻心安,怒斥道“區區一個婦人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一群飯桶。”
“她不知用了什麼火器,好生厲害……”
趙德基忽然想起早前在海上見識過的秦大王的火器槍炮,驚得不能自語,但他終究登基多年,見慣風浪,立刻保持了天子之威,怒道“猛虎出籠,必然傷人……”
秦檜也早已爬起身,顧不得自己的灰頭土臉,他比趙德基更加懼怕,嶽鵬舉如果逃生,自己將受到最大的威脅,他鎮定下來,立刻下意識地問“花溶如何處置?”
眾目睽睽之下,趙德基再也顧不得生不生兒子一事,怒道“一同捉拿。朕寬宏大量,罪不及家屬,但嶽鵬舉公然叛逆,立即誅殺。花溶酌情考慮,若反抗到底,也就地格殺……”
秦檜心內暗喜,擦一下額頭上的冷汗,立即說“陛下仁厚,陛下英明!”
嶽鵬舉夫妻二人已經奔到大理寺獄門口,外麵,如潮水一般的禦林軍湧來。嶽鵬舉是高官大臣,按照秦檜的安排,行刑是不公開的,隻在監獄秘密處死。但花溶此番闖進來,立刻打亂了他的部署,好在他早有準備,尤其是趙德基早有準備,一聲令下,早已待命的禦林軍傾巢出動。
嶽鵬舉看著越來越多的精軍湧上來,情知不敵,也凜然無懼。此時,他已經完全鎮定下來,手上的鐐銬已經成為唯一的武器。幸好他被拷打時,為了療傷,暫時解除了腳鐐,能夠行走。花溶百忙之中,拿了懷裡的堅硬匕首,拚命砍他的鐐銬,可是,一時根本砍不斷。她看著敵人湧上來,慌忙之中,根本不知道往哪裡去,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拚死一搏。嶽鵬舉看準了方向,大聲說“十七姐,往北衝……”
花溶不假思索,回頭再扔一顆火蒺藜,又是一陣混亂,二人奪路就逃。
往北正是大理寺獄的小廳,是高級官員休憩的地方,穿過這裡,就出到北門。隻要能出門,二人便會有一絲生路。
花溶抱著這個念頭,心裡的熱血全部沸騰起來,緊緊挨著丈夫,二人仿佛變成了一個人,步調一致,行動一致,均隻有一個念頭事到如今,必須得跑下去。
遠遠地,傳來萬俟咼的尖叫“有人逃過來……”
無數的禦林軍舉著火把,將四周照得燈火通明。趙德基急忙站到門口,隻見黑暗處,兩個人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儘管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隻能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他也立刻認出,正是嶽鵬舉夫妻。
尤其是嶽鵬舉!嶽鵬舉的身形高大健壯,令人過目不忘。
萬俟咼驚得低聲說“天啦,嶽鵬舉這廝叛賊,經曆了那麼長時間的嚴刑拷打,竟然還能如此勇武……”
趙德基心裡一震,看著嶽鵬舉的傲岸的身形,這一瞬間,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恨嶽鵬舉,一定要置他於死地——除了防範武將!還因為他這該死的“勇武”,一種完全屬於男人的健壯、雄偉、勇猛。這些,都是自己欠缺的。自己擁有天下,擁有富貴,擁有權利,卻偏偏失去了男人最本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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