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個賤人拉出去!”
“咚”的一聲,阿蘭的琵琶掉在地上,歌妓們也被嚇呆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四太子饒命,小的們再也不敢了……”
“四太子恕罪……”
金兀術的目光落在阿蘭的身上,這些姿色凋零的女子,年老色衰,寵愛鬆弛,地位非常低下,心裡自然滿腹怨恨。她是故意的,故意唱所謂的“無限江山,彆時容易見時難”!因為那些金將根本聽不懂她唱的什麼,咿咿呀呀,隻要好聽就成。
這個賤女,竟然敢如此戲弄金人,竟然敢公然諷刺金人無知?。
他又氣又恨,真恨不得把這些酒囊飯袋全部乾掉。
忽然想起用兵在即,殺將不祥。再看這些惶恐的麵孔,已經是跟隨自己多年的戰將了,如今大金人才凋零,真殺了,也的確後繼無力。
“四太子饒命啊……饒命啊……小的們一定戴罪立功……”
金兀術還是無法控製自己的盛怒,指著阿蘭,一腔的怒火全部發泄到了她的身上“將這個賤婦拉出去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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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就連地方官也嚇呆了,結結巴巴,語無倫次道“四太子,四太子饒命……”目光一接觸到四太子淩厲的目光,再也不敢求饒。
阿蘭的目光卻並不那麼瑟縮,隻是充滿了怨毒,仿佛活夠了,受夠了折磨的人,對人生再也沒有絲毫的流連。
“殺了!”
這聲“殺了”響在頭頂。陸文龍看著阿爹在微露的晨光裡那麼猙獰的神情——那麼凶惡,仿佛自己從來不認識的一個陌生人,透著淡淡的狠毒。仿佛說“殺了”是在說“吃飯”一樣簡單。
金兀術仿佛也意識到了兒子的目光,話卻是對眾人說的“出征前夕,擾亂軍心,是極大的違紀。這是軍法從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而且還是慌慌張張的,甚是狼狽。
陸文龍垂下頭去,其他將領卻紛紛鬆一口氣。死一個歌女不足惜,隻要自己等人無恙。而且,他們暗地裡也是不服氣的,這幾年,大家不都是這樣的麼?打仗,哪一次不是生死戰?刀頭舔血的日子,為的難道不就是婦女財寶的享受?得快樂時且歡樂,有什麼好稀奇的?
兩名士兵架著早已癱軟的阿蘭走出去,阿蘭走到門口,忽然掙紮著回過頭,狠狠看著金兀術,破口大罵“殺千刀的四太子,該死的金狗們,忘我大宋的無恥之徒,你們都不得好死,下輩子,奴家就是變了厲鬼也要來找你複仇……”
金兀術一怔,忽然想起天薇公主被斬殺在午門菜市的那個飄雪的日子。天薇也是這樣的咒罵,滿是怨毒。
他正要喝一聲“住手”,但嘴巴還沒張開,兩名士兵手起刀落,空氣裡血腥味一閃,阿花的身子倒在地上,歸入了一片沉寂。
眾人倉皇退下,隻剩下父子二人站在空蕩蕩的淨淵莊。
陸文龍看看阿爹,發現他的目光十分慌亂,又有些暗淡。他的目光也很忽悠,想起那個“陸登”——不對,自己是完顏陸文龍。自己前麵還有“完顏”二字。有一次,他質疑自己的名字為什麼這麼長,阿爹就說,蒲魯虎難道不長麼?完顏蒲魯虎!那曾是大金的頭號實權派。
那個陸登,隻是個宋人而已。自己,名前還有“完顏”二字。這也是他當時放棄媽媽的原因——也不是放棄,而是不敢去陌生的地方,不敢去宋人的地方。
但是,心裡模模糊糊的懷疑,陸登到底是誰?這種模糊又不敢再說出來,在腦子裡不停地亂攪,如一鍋快要焦掉的漿糊。
金兀術已經徹底鎮定下來,目光變得十分嚴厲“文龍,出征絕非兒戲,你馬上回去!”
陸文龍忽然開口,語氣十分奇怪“阿爹,我來,其實還有一件要事要稟報你。隻是晚上你在宴飲,沒空,我沒有來找你,所以差點忘了……”
“什麼事?”
“二十八娘子生了一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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