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溶秦尚城!
是當地的一名鄉紳,擁有廣大的田園,還受過朝廷的賞賜。但是,誰也不知道,這裡,其實是秦大王的一處秘密據點。而且,已經作為據點七八年了。一些莊丁散布其間,大量都是秦大王的海盜,許多消息來源,都是從這裡傳出去或者傳進來。
暮色裡,眾人悄然進去。
秦大王揮退了眾人,隻帶了妻兒來到二樓。
眾人都勞累了,各自休息,此時月明星稀,鴉雀在天。
陸文龍也回了自己的房間。秦大王也覺得甚是疲倦,拉了花溶,回到自己的房間。花溶還非常興奮,沉浸在一種無法排遣的情緒裡,但見秦大王麵色不好,她好奇地問“怎麼了?”
“沒事,我覺得很累了。”
他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閉著眼睛,先躺下了。
花溶本來還有很多話,很多興奮,也說不下去,很快躺了下去。
躺下去,卻怎麼睡得著?迷迷糊糊裡,老是非常興奮,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個奇怪的想法,甚至一個奇怪的精靈在湧動,老想著馬上就飛出去,趕緊找到魯提轄,太多的事情要問他了!
為什麼自己找了那麼久,秦大王也派人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消息?
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
他本來就該知道自己的下落,為什麼毫無音訊,從此不來找自己?
輾轉反側裡,才察覺身邊的人已經睡著了。
睡夢裡,秦大王緊緊拉著她的手,跟她的手扣得那麼緊。她心裡一酸,倒在他的肩窩裡,終於也迷迷糊糊地睡去。
黎明的一縷陽光已經照到了屋頂。
那是一片小橋流水的園林,又是鄂龍鎮的小屋,屋後房前,都是密密匝匝的大樹,一些盛開的野花,春和景明,芳草萋萋。
躲閃著,追逐著,許多的人在河岸放風箏,繞著翠柳叫喚麻糖,熙攘的小孩,一些來來去去的狗。
一個一身單衫的少年,高大,英武,拿著一杆長槍。
明明是陸文龍。
走近了,卻搖身一變,竟然是如此地唇紅齒白,朱帛高領,滿麵的笑容“姐姐,十七姐……”
“十七姐!”
“十七姐!”
窗外,分明地人影一閃。
她跳下床就追出去“鵬舉,鵬舉……”
被驚醒的秦大王隨後,一把抓住了她“丫頭,怎麼了?”
“鵬舉,鵬舉來找我,就在外麵……快,快點追出去……”
她的手被拉住,腳步無法動彈。
“快,馬上放開我,鵬舉等著我,快點,不放開他就走了……快放開啊,秦尚城,我親眼看到門外有個人影,快看……”
他的手一鬆,她已經掙脫出去,此時,往窗下看去,四周寂靜,哪有半個人影?
“不行,明明就是鵬舉,他怎麼走了?”
n
bs?她竟然要下樓,追下去。
手再次被抓住,秦大王沉聲道“如果真是嶽鵬舉來了,他可能不見你,就這樣走掉?”
她怔住。
一股不安的情緒湧上來,她在清醒裡,異常不安,絞著雙手,不敢看秦大王的眼睛,隻盯著自己的腳尖“我……我做夢……我是做夢……”
“丫頭,這院子監守得那麼嚴密,沒有人可以自由來去而不被人發現!”
她怔怔地,這裡的布防,她是知道的,這樣的嚴密守護下,天底下當然不可能有人闖進來——要不為人知悄然闖進來,絕對是不可能的。
一場夢!
自己竟然做了如此逼真的一場夢。
仿佛他的手還停留在自己的發梢,帶著微微的餘溫。
而此時,根本就沒有天明,才月下西沉。
幾名侍衛在樓下喊“大王,怎麼了?”
“沒事,你們密切注意動靜。”
“是。”
侍衛退下,一切都是井井有序的。
她囁嚅著“我……我是昨日見了魯大哥……迷糊了……”
他明白,都明白!
隻是拉了她的手,柔聲道“再休息一會兒,在等小虎頭的這幾天,你需要好好休息。”這場大戰,耗費了太多人的力氣,的確很需要休息了。
不止自己,秦大王,更需要好好休息。
可是,根本睡不著,心裡,抱著小小的心思,小小的疑團,總想下去,悄悄地,一個人尋找,甚至,不想讓秦大王跟著。
“秦尚城,你先進去休息好不好?”
“你呢?”
“我睡不著,想看看這個莊園的風景。”
他凝視著她眼神裡的血絲,聲音異常堅決“不行,你好久沒休息了,若是再這樣下去,身子更要變壞。”
她無可奈何,隻好妥協“好吧,我們再回去休息一下。”
二人重新躺回床上,他稍微放心“丫頭,你今日好好休息,我已經吩咐弟兄們出去打探魯提轄的消息,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就會告訴你。”
她略微放心。
不一會兒,聽得他的熟睡的聲音,慢慢鬆開他的手,又起身。
她的動作非常輕微,生怕吵醒了他,心底有一種直覺,有一個人在外麵,一定有一個人在外麵徘徊,縱然不是魯提轄,也是和魯提轄有關的人。
她悄然起身,慢慢地推門出去。
門輕輕關上,秦大王才坐起身,看著暗夜裡那道合上的門。
那是一種心碎的感覺!
她竟然走了!
竟然悄悄走出去!
去追尋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境。
哪怕就是一個夢境,
也比自己重要得多。
嶽鵬舉死後,他用儘了各種手段打聽他的下落,雖然未能親眼目睹屍首,但確定他已經死了,就埋葬在臨安的北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