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雲夏秦王!
直到夏爝將藥膏塗抹到傷口上,清涼的感覺澆滅了火燒火燎般的絞疼,冥夜的眉頭才稍微舒展了下。
夏爝將她的傷口包紮妥當,然後將手裡的藥膏遞給冥夜,道,“這是北國進貢的金瘡藥,效果非常不錯。你每天早晚塗抹一次。”
冥夜猶疑了一瞬,並未伸手去接藥膏,而是目光燦若星辰的盯著皇上,“無功不受祿,皇上,此物太貴重,民女受之有愧。”
夏爝鷹瞳圓睜,籠罩寒霜。長臂滯在空中,冥夜不接,他顏麵掃地。不過比丟臉更讓他憤怒的,是冥夜與他涇渭分明的態度。
他將藥膏丟到案上,芝蘭玉樹的身軀如青鬆挺立,卻兀自散發出森嚴陰鬱的寒氣。
冰寒的瞳子望著忐忑不安的冥夜,眸光幽暗不明,腦子裡卻是電光火石。隻是最後,所有的怒氣都消於無形,最後凝聚成一句無奈的話語,扯開了這讓他尷尬窘迫的話題。
他撿起桌上的玄鐵箭頭,認真的察看起來,然後目光深幽的望著冥夜,“這玄鐵乃國控稀有資源,看來你得罪的人財力雄厚啊!”
冥夜望著他,努努嘴補充道,“興許不是財力雄厚的人,而是權勢遮天的人!”心裡腹誹著他也逃不掉被質疑的範疇。
夏爝不怒反笑,傾身向前,他個子極高,立刻給冥夜帶來一股無形的威壓。他順水推舟道,“說的對。要麼財力雄厚,要麼權勢遮天。要麼財力權勢兼備者,都可能是玄鐵箭的幕後主人。而朕是君王,是最有機會獲取玄鐵的人。說起來朕的嫌疑最大!冥夜,你還是不相信朕?”
他瞪視著她的目光非常熾熱,也帶著帝王不容抗拒的威懾力。“你懷疑朕要害你?朕若要你的命,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進行。朕可以光明正大的屠戮一個搶劫賑災物資的江洋大盜!”
這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的。
冥夜怔了怔,背脊起了一片淋漓冷汗。
他果然已經猜到她是搶劫賑災物資的罪魁禍首。他請君入甕,卻遲遲未對她動手,必然是還沒有找到確鑿證據。
冥夜的心虛惶恐一閃而逝,很快就恢複了鎮定從容,她直了直秀麗挺拔的嬌俏身軀,逼視著夏爝道,“皇上是懷疑民女竊取了賑災物資?皇上可有證據?皇上是一國之君,可知君無戲言?”
冥夜有如此底氣駁斥皇上,也是因為她全程沒參與搶劫賑災物資的案件。罪魁禍首錦貓已經被她送走,他的作案手段,就連她這個娘親也沒有辦法破譯。
她篤定夏爝並沒有抓到她作案的證據。
夏爝被冥夜挑釁,輕視的眼神給激怒,他是她夫君,輸誰都不能輸給自己的女人。那樣遜色的他何以配得上驚才豔豔的冥夜?
“冥夜,你最後藏好你的馬腳。否則一不小心被朕抓住了——”他逼近她,兩個人的距離近得可以感應到彼此的呼吸,他玩味的眼神,戲謔的表情,帶著一分愚弄,“朕會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的。”
他會不計後果的要她,要她,要她!
冥夜唇角勾出一抹自信的笑意,“隻要皇上能做到不枉不縱,依法行事,總有一天民女會沉冤得雪。”
夏爝鷹瞳微縮,目光落到一旁的玉兔身上,“冥夜,人贓並獲,你竟還要狡辯。”語聲裡竟然透著一抹無奈。
她承認了,他還能將她怎樣?不過是督促她退還贓物,他從輕量刑,粉飾太平,此事便翻篇了。
可是冥夜是誰?心理素質強大的雇傭兵王,豈能在皇上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打自招?
皇上所謂的人贓並獲,不過是誤將玉兔認做了玉羊。他抓了無辜玉兔,還以為自己抓了真正的作案大盜玉羊。
“皇上,民女沒有狡辯。此事,民女確實是冤枉的。”冥夜泰然自若道。
皇上知道她工於心計,自然不會輕信她的言語。他隻是偏袒著她,刻意提醒她,“冥夜,朕得提醒你一句,適可而止,朕尚且能對你格外開恩。”頓了頓,道,“交出遺落的黃金,此事朕不予追究。如果你冥頑不靈,將事情鬨大,那時候朕就無法幫你了。”
冥夜卻道,“皇上,民女當真不知黃金在哪裡!”
她是真不知道!
夏爝幾乎是衝口而出,“你要多少黃金朕都可以給你,賑災黃金卻不行。”
冥夜杏眸圓睜,皇上這句話徹底驚到她了。
夏爝意識到自己對她的寵愛嚇著她了,不禁調適了激動的心情,又補充了一句,“隻要你能治愈朕的頑疾,一切都好說。”
冥夜眼裡的疑惑褪去,說來說去,他還是不放過她。
玉兔兒默默無聲的打著盹,呼吸聲此起彼伏。她是太困了,前兒晚上被夏爝捆在木柱上,嘴裡塞著她的臭襪子,害得她一夜未睡。現在不管夏爝冥夜如何較量得激烈,她竟然都置若罔聞,縮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呼吸音轉移了夏爝和冥夜的注意力。兩個人的目光一起投向了兔子。
夏爝走過去,修長如玉的手指劃過她的眉眼,然後扭頭望著冥夜,“她是你的女兒?”
冥夜淡定從容的撒著謊,“皇上,民女並不認識這個小女娃。”
夏爝眸底溢出一抹縱容的笑,“她與你倒有幾分相似。”
冥夜瞳子睜大,“有嗎?”她是真的驚著了,她這三個熊孩子,雖然是一胎三生,可是錦貓是男孩,他的顏容外貌不同於玉兔玉羊。也不知長得像誰,與她這個做娘的一點不像。
玉兔玉羊則生的一模一樣,倒是有五分像娘親。
因此冥夜得出結論,這三孩子應該是都繼承了他們爹爹的基因。
想到這兒,冥夜偷睨了一眼俊逸非常的男人,暗忖著錦貓和他長得很是相似?會不會這個男人是錦貓的爹?
可——對方是皇上,她應該沒那個能耐獲得這冰山男人的青睞吧?
除非是她對他用了強?打了他的蒙棍?還是給他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