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切都聽軍師的安排。”
顧青辭看赫連城鎮定自如的模樣,心裡很是不虞,赫連城身為西涼皇帝不好好在西涼治國,卻跑到北晉國境惹事,還說什麼承擔罪責?
隻怕真有個什麼事跑得比兔子還快,就算他真站在穆君佑麵前領罪,穆君佑哪敢治他得罪?
此時,赫連城隻當做看不到顧青辭眼底的不悅,衝顧青辭眨了眨眼睛,故意一臉嚴肅地問道“不知顧小姐願不願意與我同行?若是不願意的話……隻怕這盤龍山還是不能去。”
鄧副將連連點頭,軍師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又軍師一道去他是放心的,若真的讓景王妃獨自前往,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顧青辭一噎,赫連城擺明了就是沒給她其餘選擇,如果不想和他一起走的話,豈不就連軍營大門都出不來?
咬牙切齒了好一會兒,顧青辭麵前扯出一抹笑,開口道“我自然是願意的。”
很快,鄧副將就在赫連城的授意下去準備一行人要用的水和食物,並且關照人牽了好馬來。
赫連城看了看暗下來的天色,開口道“明早天一亮就走。”
儘管顧青辭再想立刻奔赴盤龍山,可她也沒有失去理智,現在天要黑了,這地方又是她不熟悉的環境,若真出了事隻怕會連累身邊的人,於是她點頭應了。
竹苓和良薑鬆了口氣,連忙去整理今晚借宿的帳篷,又去廚子那兒買了些食材,畢竟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她們最怕的還是自家小姐的身體會垮掉。
眼看著天一點一點暗下來,顧青辭則和赫連城站在一旁的柵欄旁。
顧青辭這會兒的氣也消散得差不多了,畢竟不管怎麼樣她都確認了一件事,穆玄景沒死,這就是最好的消息。
赫連城遞給她一隻小巧的瓷瓶,笑眯眯地說道“嘗一口吧。”
借著火把的光照,顧青辭看清了他遞過來的東西,驚疑地問道“這是什麼?”
赫連城自己手裡也有一隻,他打開瓶口就灌了一大口,笑道“不敢喝?”
顧青辭白了他一眼,“有什麼不敢的?”
說著她往嘴裡倒了一口,沒想到這味道居然很熟悉,分明就是她之前調製的奶茶。
她還真的很意外,在這種時候還能喝上奶茶,顧青辭都忍不住笑了聲。
赫連城轉頭看向顧青辭,突然問道“如果穆玄景真的死了,你怎麼辦?”
他知道顧青辭一直到現在的淡然鎮定不過是因為篤定穆玄景沒死,如果他真的死了呢?
顧青辭突然眸色一暗,手指也握緊了瓷瓶。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他就是背信棄義、負我在先,我不會原諒他!”
赫連城聽得出來,顧青辭這樣惡狠狠的詛咒不過是掩飾心底的慌亂,他有些黯然地扭過頭,心底的一處空洞卻怎麼都遮掩不掉。
如果他真的可以帶她走,如果真的可以抹去她的記憶,那他是不是可以重新選擇一次,讓顧青辭心底的人徹底變成他?
還不等赫連城回過神,顧青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赫連城!你是不是還知道什麼?為什麼要和我一起去盤龍山?沒幾個時辰就要走了,你到現在還要瞞著我?”
赫連城若無其事地伸了個懶腰,“我不過是在這裡呆膩歪了,那盤龍山聽著就有趣,去逛逛不好麼?”
顧青辭看著一瞬間又全身充滿無賴氣息的赫連城,絲毫沒有應對的辦法,但她感覺得到,赫連城一定瞞了她什麼。
荒漠的夜裡很冷,天上的星子卻異常明亮,顧青辭抬頭看著微微閃爍的繁星,一瞬間所有堆砌起來的堅強似乎都崩塌了。
她有些無奈地低喃,“穆玄景,你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