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常貴,良薑說話的語氣都磕磕絆絆起來,“我的
確是要謝謝他,他明著是說在豐州開鋪子,可其實十日裡有七八日都在山上陪著我學醫,起早貪黑在山上挖藥材那麼苦的事他一個大家少爺竟然沒一句怨言。”
她知道常貴從前就是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富家公子,可現在的常貴讓她不得不刮目相看。
看良薑低頭說著常貴這些日子的照拂,顧青辭輕笑道“依我看,常貴這次是真心的。”
良薑臉一紅,像是預料到顧青辭後麵會說什麼,她起身道“我去收拾東西了,還有不少要送給你們的禮物沒整理呢。”
說完良薑逃一般離開了。
顧青辭看著坐在一邊的竹苓,又將新配製的藥膏遞了過去,“這祛疤膏是我最新改的法子熬製的。”
竹苓此前就聽木槿說了,小姐怕熬藥膏的婆子辦事粗糙,所以都是撐著精神親自盯著的,她哽咽道“小姐,以後彆再為了我這麼費心。”
顧青辭皺起眉,勸道“放心,會好起來的。”
竹苓點點頭,生怕自家小姐繼續為她擔心,“我知道,小姐彆為我擔心。”
因為竹苓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好,顧青辭便讓木槿先送她回屋了,竹苓走後沒一會兒,謝天就把白天在安定巷的事情說了一遍。
顧青辭微擰起眉,“這丫頭雖然總和我說她不在意自己的臉,其實心裡怎麼可能這麼快過得去。”
送竹苓後趕回來的木槿剛好聽見,她輕歎一口氣,“誰說不是,哪個女子能接受得了這種事,竹苓總是怕身邊的人為她擔心,尤其是怕王妃為她費心,我剛剛送她回屋的時候看到她將屋子裡的鏡子都拿走了。”
說著,木槿問道“王妃,她的臉還要過多久才能好起來?”
顧青辭眼簾微垂,“現在看來,恐怕還要很長一段時間,而且後續的治療會很痛苦。”
歎了口氣,顧青辭和謝天說道“現在竹苓也隻有在安定巷的時候開心一些,你去告訴追影,讓他保護好竹苓。”
謝天連連點頭,“屬下這就去。”
幾天後,顧老將軍急急忙忙地趕來了景王府,“青辭丫頭!你不是答應要幫我勸成誌留在都城了嗎?我怎麼打聽到他過完年就要跟著書院的人啟程了?”
顧青辭就知道這一關是糊弄不過去的,於是將顧老將軍勸著坐下了,“爺爺彆急,先喝杯茶。”
顧老將軍擺擺手,“這個時候了還喝什麼茶啊!你瞧瞧這孩子,他從小就吃了不少苦頭,這會兒好不容易安穩下來,這西北一去可得大半年,這麼長的時間,他要是出點事怎麼辦?”
顧青辭聽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哭笑不得地將自己的想法和他說了,包括已經安排了武藝高強的暗衛暗中保護。
見顧老將軍態度有所緩和,顧青辭繼續說道“爺爺,我知道你擔心成誌,但我們都照顧不了成誌一輩子,他自己的路還得他自己一步步走下去。”
顧老將軍頓了頓,突然發覺眼睛有點酸澀。
他已經將一生都交付戎馬了,他的兩個兒子,小的不成器權當做沒生養過,而那個大的又早早地去了,他原來也是個灑脫恣意的人,可現在顧家隻剩下這麼一根獨苗。
聽了顧青辭這番話,他才發覺自己錯了,顧家的兒郎不就是要敢作敢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