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穆玄景，她做不到殺伐決斷，她對他有情。
她記得清楚，夢中的穆玄景明明有足夠的時間和能力躲開匕首，可他沒有動，就那麼傻傻地站在原地，任由那把匕首刺進他的胸膛。
顧青辭皺緊了眉，她不相信穆玄景會這樣，所以這隻是一個夢而已。
她苦笑了一聲，自己怎麼會做一個這樣的夢。
就在此時，兩個侍女走了進來。
“娘娘還沒醒吧？”
見顧青辭閉著眼睛，說話的侍女繼續和另一個說道“你沒瞧見？外頭守內殿的侍衛，就是昨兒跟皇上一道回來的人，聽說和娘娘有關係。”
“他昨兒見了娘娘，被娘娘刺了一刀，差點就死了，就你站的地方，全是血！”
“哎喲！”侍女後怕地退了一步，“這是什麼關係啊？娘娘瞧著不像是會傷人的性子啊！”
“誰知道呢，而且娘娘都下那麼重的手了，他怎麼沒事人一樣，而且皇上也不管。”
“咱們也管不了這些事，一會兒該送藥了，趕緊煎藥吧。”
……
兩個侍女離開後，顧青辭猛地睜開了眸子。
她以為那是一場逼真的夢，可沒想到穆玄景真的來了，還被她捅了一刀！一切都不是夢！
想到夢中的一個個畫麵，還有穆玄景的眼神，她睜大了早已泛紅的眸子。
她太了解穆玄景了，了解到熟知他每一個眼神，明白他的痛苦和悲憤，明白他隻能隱忍下所有情緒的壓抑感。
一股幾近窒息的感覺包圍了她，顧青辭捂著胸口，一陣氣血上湧，隨即喉頭一甜。
她扶著床柱，猛地吐出一口血。
聽到聲音，候著的侍女衝進來查看情況，發現素淨的月白色床單上殷紅一片，侍女隨即臉色大變，“不好了！娘娘吐出血了！”
最先衝進來的是穆玄景，他徑直奔向床邊，在看到血跡時擰緊了眉，眼底儘是緊張和擔憂。
“青辭！”
聽到穆玄景的聲音，意識渙散的顧青辭艱難地睜開眸子，可目光遍布著涼意。
“你……”沒說完，她再次失去了意識。
醫女帶著藥箱進來時便看到一個侍衛守在床頭，她嚇了一跳，侍女連忙小聲說了這“侍衛”的特殊身份，醫女這才鎮定下來。
見醫女來了，穆玄景退讓了一步，可目光依然還在顧青辭身上。
很快，醫女施了針，“娘娘隻是太過虛弱，並無大礙，一會兒喝了藥就能緩過來。”
穆玄景一直站在床邊，他眼前似乎還浮現這剛剛顧青辭那個眼神，虛弱卻充滿涼意，毫無光彩，同以往的那個顧青辭判若兩人。
一直到赫連城趕來，穆玄景依然還站在床邊，侍衛統領乾巴巴地咳了一聲，可在場的哪個都不是他能冒犯的，於是最後直接拱手道“皇上，臣身體抱恙，請旨回家養病！”
赫連城擺擺手，“退下吧。”
侍衛統領如釋重負，爬起來就往外走。
赫連城自顧自地搬了張圓凳坐在小幾旁，托著下巴看向穆玄景，“打算就這麼守在這兒，什麼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