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痛苦的睜開眼睛,恍惚間,他看見那人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張開嘴巴,很想說話,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人並不打算聽他說話,他轉手上那塊石頭,使出吃奶的勁兒一般一直叫將那塊石頭搬起來,步履沉重地朝禹城走了過去。
雨水就像石頭一樣重重地砸在他的臉上,和他臉上流下來的血混在一起,讓他的視線變得越發的模糊。
禹城艱難的抬起手擦了擦眼睛。當他看清眼前的一幕時,他的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
兩人渾身被黑夜所籠罩,全身上下都在滴水。
他吃力的搬起石頭,麵目猙獰的看著禹城。
雖然禹城現在全身就跟癱瘓一樣無法動彈,但求生的本能欲望還是迫使他清醒了過來,他拖著殘敗又疼痛的身體使勁的往後挪動,一臉驚恐的看著明月派,低聲道“你想乾什麼?”
那塊石頭對於那人來說實在是太重了些,他幾乎快要抱不住了。
他目光冰冷的瞪著禹城,裡麵一點情緒都沒有,他腦子裡現在想的就是,這個人騙了他,一而三,再而三的利用他。
不知最後是下定了決心,還是因為再也承受不住這石頭的重量了,菜頭慢慢的走到禹城的身旁,腳踏起重重的泥水,他忽然就撒了手,那千斤般重的石頭,重重的砸在禹城的腰上。
“啊!”
男人淒厲的慘叫聲劃破了整個夜空。
但他的聲音很快被轟隆的雷聲和樹枝搖晃的摩挲聲所掩蓋,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麵紗男丟下石頭的那麼一瞬突,忽然有一絲慌亂,可他很快鎮定下來,他沒有走,隻是站在原地看著已經昏死過去的禹城,他看見有猩紅的血水,不斷的從他身上流下來,那些紅色的水滲進土地裡,在黑夜裡眨眼就不見了蹤跡。
那人蹲在地上,靜靜地看了一會兒。
他忽然覺得有些冷,雖然現在已經是盛夏了,可這樣長時間被雨水衝刷,也讓他有些受不住,他心想,他應該回去了,不然館主待會會派人來找他的。
他小跑回到客棧了,先是跑著,後來勁快速的奔走起來。
他一路衝到客廳,館主剛從樓上走下來,見他這幅像是得了失心瘋的樣子,壓著嗓子,低聲訓斥道“你這是做什麼?剛才不是讓你把衣服換了嗎?”
麵紗男就站在客廳,雨水從他的身上流下來,那雙眼睛也濕漉漉的,身上的水珠把屋內的地毯都浸濕了。
他呆呆的轉身看向館主,臉上沒有一點神情。
館主被他這副模樣弄得有些發愣,一臉疑惑的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疑惑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
麵紗男一把抓住館主的手,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臉上,溫暖的溫度直接從肌膚傳入血液深處,這才讓他片刻清醒過來,他晃動了一下身子,神情不再僵硬,他抬頭看著館主沉默半晌,默默的說了一句。
“都結束了。”
館主見他臉色慘白,嘴唇也青的發紫,心想這孩子肯定是凍著了,也沒多問,讓他立馬上了樓。
這個晚上暴雨連綿,雷聲一次又一次的轟炸著這個山莊,直到天亮,雨勢也滅有減弱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