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假寐中的恨天朔突然睜開雙眼,饒有興致地看著正在發生異變的暗夜淵——他已經保持著先前打開《刺殺筆記》時的姿勢十多分鐘了。但現在,一道道浩渺如煙的黑氣卻從他體內無孔不出地散發出來,與維克鎮長詛咒爆發時的場景極為相似。
黑氣滲出的速度越來越快,也更加濃鬱起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暗夜淵的身形已然化為了一根化工廠專用排汙的煙囪。黑霧源源不斷地從他體內噴薄而出,四周的樹葉剛一接觸到這些霧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乾癟,像是在一瞬間被抽乾了生命力……
不過由於恨天朔與暗夜淵的組隊關係,這黑霧倒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最後,似是到達了某個臨界,暗夜淵突然冷不丁地大嘯了一聲,那些無儘的黑霧瞬間便被震向四麵八方,圍成一圈薄薄的黑色光環,如同行星的星環一般繞著他緩緩旋轉。而他本人則隨著這聲暴吼猛地躍起,身形詭異地漂浮在半空中,雙手大開,仰頭對月……
他緩緩地張開嘴,那些詭異不定的黑氣便突然間像是收到了某種命令,當即彙成道道黑色氣流爭相湧入暗夜淵的口中,隨即貫入到他全身各處……
隻是短短數秒,他便已將所有的黑氣都儘數吸納,身形緩緩下降,穩健地立在之前所站的地方。
“完工了?”恨天朔絲毫不為這壯麗的氣派所動容,打了個哈欠靠在身後的樹乾上懶聲問道。
“嗯——”暗夜淵低沉著嗓音,極其裝地回應一聲,隨即睜開緊閉許久的雙目。
“你……你的眼睛怎麼回事?”這一下倒是的的確確把恨天朔給嚇了一跳。
暗夜淵撓撓頭,“我的眼睛怎麼了?難不成變成雙眼皮了?”
恨天朔沒再多說,隻是從背包中取出一塊魔晶放到他的麵前……
“我靠!”不出意料的,暗夜淵看到魔晶中反射出的自己的影像後果斷地爆出了粗口。
他看到了什麼?自己的雙眼居然猩紅一片,渾濁的血紅色之中找不到眼珠,整個眼眶之中都彌漫著這種似血似霧的鮮紅,仔細看來仿佛還在緩緩流動。看上去格外恐怖。
“老大,我該不會轉個職都花了十幾個通宵吧?”暗夜淵瞬間聯想到了“山中方數日,人間已千年”的典故,再聯想到之前在那黑暗空間中完全消失的時間概念,不禁驚恐地問道。
“你認為我會等你那麼久?”恨天朔冷冷地回道,“我看倒像是瘋牛病的症狀,你剛才究竟做什麼美夢了?”
“你怎麼看出來我在做夢?”
“你說夢話了。”
“嚇!我說什麼了?”
“沒什麼,隻是透露了你私房錢的位置而已。”
暗夜淵無語地抹了一把汗,老大這種人也會開玩笑的嗎?自己是不是應該感到受寵若驚呢……
他乾咳了兩聲,隨後神情莊重肅穆,極為顯擺地取出了他這半把獨一無二的禁器……
然而,他似乎忘了,對於有著完整版火係禁咒的老大而言,這把殘缺性質的禁器也能唬住他?
“哪兒來的?怎麼隻有一把?另一把呢?”果然,恨天朔並未表現出特彆吃驚或是豔羨的模樣,讓暗夜淵頓感虛榮心受創。
然而,讓他更受打擊的是,在聽他吹噓完了整件事的全過程之後,恨天朔卻露出一副“你吃大虧了”的神情,淡淡地說道“搞了這麼半天,你就得到了這麼個玩意兒?”
這話毀三觀啊!尼瑪彆人彆說是半件禁器了,就是見到張禁器的截圖都能激動萬分有木有!怎麼到了老大這兒,禁器的地位就跟地攤貨沒什麼區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