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沒有淚,而是所有的眼淚都在誕生的時候便被那股濃烈的悲傷給蒸發得乾乾淨淨……
越是罵得厲害,便越是在乎那些逝去不在的故人……
罵著罵著,他突然舉起手中的暗靈珠,不斷端詳著,仿佛能從裡麵找回曾經兄弟們聚在一起的時光,但他找不回來,這隻是一顆失敗實驗後的殘次品而已,哪怕這個實驗是多麼的“偉大”。
於是他冷笑,不斷地冷笑,口中斷斷續續地蹦出一句話來“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啊……弄出來這麼一破玩意兒……嗯?嗬嗬嗬……”
他將暗靈珠猛地舉高,似乎是想摔了這個“破爛玩意兒”,但目光定格在那一片黑暗中微弱的白色光芒後,卻怎麼也下不去手了,就這樣舉著……
“你看人生,就像這顆失敗的實驗品,哪怕再黑暗,不是還有著希望呢嗎?”恨天朔輕然說著,從老頭手中將暗靈珠一把奪過來,隨後很不客氣地坐在他旁邊的地麵上,玩味地看著手中的珠子……
“去你的狗屁希望!”老頭咒罵了一聲,“年輕人,始終是經曆得少了!所以對什麼都抱有希望……把這珠子還給我!”
“不行!”
“你……你想在老夫這種心情的時候測試我的底線嗎!”
“抱歉了!”恨天朔伸出一隻手擋著他的頭,懶懶地回道,“說不行的人,不是我,是你那兄弟阿利奎斯說的!”
“你放屁!”奇拉得罵了一聲,情緒再次激動了起來,“他不可能把自己多年的心血交給你!哪怕隻是一個廢品!”
“白紙黑字,自己看!就是防你耍賴的!”恨天朔也不多說,隻是將阿利奎斯當日所寫下的憑證扔給了奇拉得,口氣中亦是有些憤然,不知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情感表露“你以為我很想要這破東西?那麼辛苦給他把實驗材料全都找齊,結果他倒好!一口氣給你把這麼多貴重材料融合成了一塊廢品!要是今日我連這廢品都得不到了,那豈不是虧到家去了?”
聽著恨天朔一口一個對阿利奎斯的不滿,奇拉得心中卻也無限火大,但又偏偏不能表露出來,自己剛才已經表達得很清楚自己是對阿利奎斯有多麼不爽,這會兒人家順著你的話去說,你反倒怪罪人家,這算個什麼事?
看完憑證後,他明顯是更為火大了,抓著那張紙條的雙手不住顫抖,口中再次罵道“阿利奎斯你個狗娘養的!兄弟們這麼多年的心血,你就這樣送給一個毛頭小子!還畫押!你憑什麼代表我們?你憑什麼一個人擅作主張,你給我回來啊!你給我回來評評理啊!你回來證明一下這憑證的真假也行啊……”
說到後麵,奇拉得已經有些哀求的味道了,恨天朔從未見過奇拉得露出如此神情。但不管他如何哀求,亡者,亦不會再歸來……
但真憑實據在這裡,奇拉得也無法再辯駁什麼,隻得將憑證收下,對著恨天朔擺擺手,無力地道“快拿著這破玩意兒快滾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誰知,這時,恨天朔卻是將他捏在手中即將撕掉的憑證扯了回來,將手中的暗靈珠塞回到他手裡,麵對著他驚疑不定的眼神,恨天朔詭異莫測地笑道“你沒看清楚嗎?白紙黑字寫的什麼?”
“無論實驗成功與否,完成後得到的所有成果均屬恨天一人……這有什麼不對勁嗎?成果不就是這烏漆麻黑的破玩意兒嗎?”
恨天朔卻是笑著搖搖頭,緩緩道“這上邊寫的是完成後的成果!現在實驗明顯沒有完成,你看看,這才融合了一半都沒有呢!”
“夠了!小子,看在你好歹是守護者的份上,我已經容忍你多次放肆了,但你也不要得寸進尺!”情緒極度不穩定的奇拉得,很自然而然地將恨天朔的話理解為了撒潑訛詐外加借機諷刺。
恨天朔還是波瀾不驚,隻是下一句話卻讓奇拉得聽得猶如耳邊炸雷轟響“我的意思是,實驗既然還沒有完成,那又何來成果一論?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這實驗做完了,再來談成果?”
奇拉得突然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了很久很久,笑聲中悲戚之意卻是誰都能聽得出來的“小子!你真以為你是誰啊!我們一幫老家夥窮儘幾十年的光陰,最後就弄出這麼個東西!你又覺得你能做到什麼程度?笑死老夫了……”
恨天朔絲毫不以為意,將手中被揉皺的紙條逐漸拉伸得平整開來,隨後像是隨意地問道“不知道奇拉得大人,有沒有聽說過,有一種純粹的光明物質,可以與任何其他屬性的載體進行無風險百分比的融合?”
奇拉得瞳孔驟縮,隨後聲音變得乾啞萬分,幾乎是低聲叫著從口中艱難地蹦出三個字來“光!明!石!”
其實恨天朔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要不幫你把這實驗了了,天知道你會不會突然扯破臉皮反悔不去救鎮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