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律身子往座椅後靠了靠,目光掠過她側臉“之前不是在舟市嗎?怎麼跑去深市了?”
“之前去舟市是你爺爺安排過去生孩子的,那邊雖然挺宜居的,但隻是地級市,舟市的電視台沒什麼發展前途。剛好我一個大學同學也在深市,說他們電視台在應聘出外場的記者,我就去了。”
“你打算在深市長期發展?”
南初表情很淡,對他的問題句句有回應,卻句句都不深入“先安定下來再說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似乎是為了讓聊天變得有來有回,更像是為了紓解尷尬,她還反問著關心他一句“聽喬予說,你去邊境工作了大半年,以後不開律所了嗎?”
陸之律其實根本不想在這些沒意義的問題上打轉,故意說“律所當然要開,不過現在給陸如琢找個溫良淑德的媽更重要。”
南初臉上的表情,有半秒的僵硬,但很快,她扯唇笑了笑“那你要好好把關。”
氣氛緊繃幾秒。
陸之律冷聲應了一個字“嗯。”
車子到了機場門口。
南初跟他打了聲招呼,拎著包準備下車。
陸之律開口問“你這班是必須要上嗎?既然以後想探望陸如琢,為什麼不回帝都工作?深市發展機會比帝都多?”
南初很淡的笑了下,有些無奈吧,“我好不容易靠著自己麵進深市電視台,如果我頻繁跳槽,隻會讓履曆變得糟糕,任何電視台都不會想要一個三心二意的人。我不是你,說放棄什麼就放棄什麼,根本沒有後顧之憂,永遠有一大堆退路。”
她現在,沒什麼心思去想彆的,人想要活下去,最先考慮的是生存,其他的在生存麵前,顯得無足輕重。
就像大多數人沒什麼愛情一樣,愛情不庸俗,但昂貴又稀有,柴米油鹽和種種生存壓力,讓大多數人支付不起那份激情。
南初現在就沒那份激情和心思。
她下了車,交代一句“陸如琢麻煩你和老爺子照顧了。”
她轉身離開之際。
陸之律說“你想回帝都的話,我自然可以幫你一把,你不是沒有退路……”
他話音未落。
南初打斷他說“你的退路是陸家,但我不是陸家人,你給我安排的退路,都是動用陸家的特權,但我回饋不了你同等的東西,我永遠隻能欠著你。”
陸之律嗓音冷了幾分“我說過必須要你回饋嗎?”
南初太明白他是怎樣的人了,不帶一絲惡意揣測的,僅僅是她所了解的真正的陸之律。
她說“你的確不需要我明麵上的回饋,但你需要隱形的。比如你為什麼當初會娶我呢,我對你來說也並不特彆,隻是因為我家裡沒什麼背景,好掌控。”
“而你享受掌控彆人,你覺得我喜歡鉑金包,所以給我買了那麼多鉑金包。無論是送包還是給黑卡,你隻是享受你利用錢權物質,站在主導者的地位上。”
“你喜歡彆人對你低頭、妥協,你享受那樣的快感。以前你幫了我家很多,也為我家填了很多債,我不是白眼狼,我是感激你的。”
“如果你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如果我也能幫得上的話,我願意幫。”
“但很抱歉,我實在不想再欠你什麼了,無論是你給我買的鉑金包,還是替我家還的債,我都需要用儘全力才能還得上。以前靠著你,我過了一段極為優渥奢侈的生活,那樣的生活不能說不好,畢竟我比很多人都要過得好,但我實在談不上有多開心。”
“也許這麼說,你會覺得我很作,或者不知好歹,但我現在每天擠地鐵過著朝九晚六的普通人生活,隻需要對我自己和工作負責就行了,老實說挺輕鬆的。”
所有話的言外之意是,她不願意再妥協自己,對他低頭。
說完這些話,南初頭也不回的進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