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琛可能永遠不會醒。
而她,甩不掉手裡的攤子,也永遠去不了紐約。
秦瑞第二天就離職了。
他走的時候,給了她一個擁抱,目光熠熠的送了一句最好的祝福給她:“老板,希望你有一天能去紐約,我們紐約見。”
世界很大,聚了散,散了聚,就像天上的雲,捉摸不定。
秦瑞走後不久。
嚴皓月給謝安發了一條微信:【我們分手吧】
簡單到連個標點符合都懶得打。
消息發出去沒多久,謝安電話打了過來,一頓劈頭蓋臉的問。
“是因為昨晚你例假痛我沒陪你嗎?昨晚我喝了很多酒,沒法開車,你叫救護車比我去你家接你效率要高,我也不是醫生,月月,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至於這麼計較嗎?”
嚴皓月連跟他爭辯的想法都沒有,就說:“我要開會了,你說完了嗎?”
謝安是被父母寵壞的小孩,得不到回應就會糾纏不休。
“我馬上來你公司見你,我們把話說清楚好不好?我知道你來大姨媽,情緒不穩定,我能理解的。”
“你彆來我公司,我情緒很穩定,分手。”
謝安越說越氣:“我爸媽今晚還約了我們和嚴老一起吃飯,估計是雙方父母要給我們談訂婚的事情,你現在分手怎麼跟他們交代啊?難道要跟他們說,你來例假肚子疼,我沒陪你,你在跟我鬨分手?我爸媽說,訂婚聘禮看你,你現在鬨這樣,我爸媽……”
她沉了口氣,覺得窒息,直接打斷他:“你他媽是不是除了我爸媽說、我爸媽說之外,就不會說話了?”
“你……”
“謝安,你聽清楚,我要跟你分手,這不是商量,這是通知。”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剛掛斷沒幾分鐘。
嚴老的電話就打進來。
嗬。
分個手立馬給長輩打小報告,自己的事情永遠不會自己獨立處理,出了一點問題,不是他爸媽來找她,就是讓嚴老來找她。
她受夠了,得冷靜冷靜。
這次,連嚴老的電話也沒接。
到了下午,開完會。
她冷靜地也差不多了,正準備給嚴老回個電話把事情講清楚,結果就看見謝安轟炸式消息。
【你是不是嫌棄訂婚聘禮少?】
【昨晚你例假肚子疼,我沒去照顧你,是我不對,下次你例假,我一定陪你。】
【月月,我們都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不用這麼作吧?】
【你跟我鬨分手,是不是有更好的人選了?】
【是不是因為你相冊裡那個男的?他到底是誰?你跟他好了?】
……
她看著這些消息,麵無表情,一點也不想反駁。
可能是太想擺脫謝安了,她回了一句:【對,我和你分手就是因為相冊裡那個男的,我忘不掉他,可以了嗎?】
實在不想再收到這樣糾纏不休的微信。
她把謝安拉了黑。
世界一下安靜。
離開南洋明明自由了,可為什麼現在身處南城,坐在這間辦公室裡,又像是另一座牢籠。
謝安之後,嚴老沒再立刻給她安排相親對象。
眼看著過年了,年底忙的起飛,好不容易熬完了,她實在吃不消,趁著年假給自己定了一套長達二十天的豪華遊輪旅行。
皇家海洋標誌號,航線從墨西哥到古巴到加勒比海。
離開南城之前,她去醫院看了一眼嚴琛,還是那樣老樣子,要死不活的。
她平靜的崩潰。
……
新年,豪華遊輪上人滿為患。
前五天,遊輪在墨西哥各個港口停靠。
下船後,自由行,在墨西哥城她又坐了一次熱氣球。
熱氣球慢慢升騰到半空,飛躍底下的日月金字塔,落日餘暉籠罩,她差點哭出來。
人的一生是不可能為幾個濃墨重彩的瞬間和片段而活的。
卻會不停地、不由自主的、反複無限的去緬懷和回憶那幾個深刻到根本忘不掉的瞬間。
故地重遊,就像是刻舟求劍。
熱氣球每天都會升起來,日落幾乎天天都有,墨西哥她可以來無數次。
但隻有那個瞬間,勝過所有瞬間。
回到港口上了船,到了約定時間遊輪駛離,繼續飄向下一個港口。
夜晚,甲板棧道上海風很大,她坐在那邊吧台上,喝了幾杯香檳,偶爾被陌生男人搭訕,興致缺缺,付了小費,拎著厚外套準備回房間休息。
穿過遊輪大廳時,那邊人頭攢動,他們在慶祝新年夜,熱鬨非凡。
百無聊賴的往前走兩步,一道醒目挺拔的男性身影,從烏泱泱的人群中快速掠過去。
她定在原地,目光如炬的隨著那道身影彙入人潮中。
那是……蕭衍?
幾乎來不及思考,她抬腿就追了上去。
人太多,那道身影步伐又快,很快消失不見。
周遭人頭攢動,她在人潮裡沒有方向的左顧右盼。
不見了。
被高高懸起劇烈狂跳的心跳,一點一點回歸平靜……看錯了吧。
她不抱希望的轉身,剛要折回去,身後驟然驚起一道槍響!
“砰!”
整個大廳都亂了,尖叫聲瘋狂。
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她已經被慌亂的人流裹挾著往前,在經過船頭海景房時,後腰驟然一緊,被猛推一把。
房間門迅速打開,合上,隻有短暫三秒,什麼都沒看清,就已經被重重頂在了房間門板後。
一下子隔絕了外麵的混亂。
熟悉的男性氣息帶著強烈的侵略性,從頭罩下來,灼熱又清晰,冷靜而囂張。
黑暗中,耳邊響起一道恣睢輕笑:“墨西哥?跟你那相親對象一起來坐熱氣球?”
心跳瘋狂到窒息,心臟像是要跳出來。
她完全呆住了。
嘴唇微張著卻講不出半個字。
蕭衍目光淩厲又散漫的盯著她,似笑非笑:“11個月沒見,有了新歡就不認識我了?”
真巧了。
快一年過去,竟然在這兒,又落他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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