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三個月。
已是這一年的八月,盛夏蟬鳴。
蕭衍依舊毫無音訊,沒有生還消息,也沒有確切死訊。
葉小五向嚴琛和喬予交接完了所有在風行的工作,離開南城時,那天烈日刺目。
從南城到紐約,十幾個小時的機程,從嚴皓月12歲到26歲的人生站點裡下車,帶著葉小五奔向下一段旅程。
她沒有急著在紐約金融街找工作,而是給自己放了一個長途假期。
這一年,她跑了許多城市和國家,見過無數的風景。
紐約的帝國大廈,加州的日落,夏威夷大島的海,意大利的卡普裡島藍洞,墨西哥的熱氣球……她走遍所有和他去過的地方,卻未曾發現他半點蹤跡。
費叔讓她節哀。
節不節哀的,也就那麼回事兒。
生者如斯,她不可能去殉情,也不可能從此一蹶不振。
頂多喝點酒,然後灑脫又失意的陷入回憶。
要是人和人之間的瞬間,可以沒心沒肺的轉頭忘掉就好了。
可蕭衍這樣的人,給的太滿,摧毀式又足夠暴烈的偏愛,和死一樣強大。
怎麼也忘不掉了。
她喝的半醉半醒,想著也許他是真的死了,否則費叔為什麼會把遺產轉移給她。
遺產數額巨大,裡麵的財產種類看的眼花繚亂,有些是現金,有些是產業,有些是房子和私人島嶼,還有少部分是債券、股票、虛擬幣。
其中有幾張存現金的銀行卡,她問密碼,費叔也不知道,隻知道密碼是她在玻璃窗上畫愛心的日期。
她醉醺醺的倒在沙發上,又哭又笑,把那幾張銀行卡從指尖彈到地板上去。
草他媽。
她哪兒記得哪天了,他故意的是不是。
哦,想起來了,他一定是怕她拿他的錢去點十個八個男模,包小白臉。
嘖嘖,這心思。
死了還要她給他守寡呢。
嗚……可是再也遇不到他那樣的人了啊,不想守寡也看不上其他人了。
蕭衍,他真的好絕,她好不容易來紐約等他,他竟然給她死了。
哈……哈哈……居然死了。
早不死晚不死,死在她對他最心動的時候,真會挑時間死啊,絕,真夠絕的。
她不知道流淚流了多久,醉意褪去一點,腳步虛浮的跳下沙發,又把躺在地板上的那幾張銀行卡給撿回來。
這可是巨款,等她沒錢花了,再好好想想玻璃窗上畫愛心究竟是哪天吧。
現在,她太難過了,一點也不想去回憶什麼破愛心。
更不想記起那天。
裹著蜜的刀,她不想舔。
呀?
她渾渾噩噩看向左手腕,佛珠呢,那不是遺產嗎?怎麼沒留給她。
算了,佛珠不值錢,不要了。
眼淚越流越凶,快要把這輩子的眼淚流乾淨。
這一刻,她恨蕭衍,死在她最想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真他媽會死。
……
這一年,很快要到頭。
十一月,從上到下換屆大選。
葉小五不關心這些屁事,她比較關心明年開春的紐大麵試還能不能過,總不能比秦瑞那家夥衰。
而此刻——
墨西哥,坎昆。
由於熱帶草原氣候,十一月的坎昆依舊炎熱,白色海鷗飛過椰樹和透明果凍一樣的加勒比海麵。
海風吹進一家規模不大卻清爽養眼的小民宿裡。
一隻戴著紅發圈和佛珠的男性手腕,搭在藤椅扶手上隨意垂著,修長指尖夾了根點燃的煙。
男人靠在那兒,聽著n實時新聞報道,大選結果似乎讓他很滿意,唇角勾了勾。
剛關掉網絡電視。
手機就響了。
懶散接聽起來,電話裡傳來略微興奮的中年男聲:“蕭,萊昂納多今天結束了在聯邦調查局的十年任職,新總統一上任,我們力推的克林特就任職了調查局老大位置,這錢燒的真值!”
十億美金,要是再燒不上位,這克林特也真夠廢物的。
相較於對麵的激動,蕭衍平靜挑眉:“卷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