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僵持了半晌。
江嶼川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沈茵。
他怔了幾秒,緩緩接起“喂?”
“晚晚沒出什麼事吧?”電話那邊,傳來沈茵關切的聲音。
江嶼川頓了下,平靜如常的說“她沒什麼事,失戀了發酒瘋而已。”
江晚那個愛瘋的性格,分手發酒瘋倒也正常。
沈茵自然不會懷疑,“那她醉的很厲害嗎?你要一直陪著嗎?”
“不用,等她吐完了,我就回去。”
“好。”
等江嶼川掛掉電話,陰鷙的眼神飄過來。
江晚意識到什麼,狼狽至極的跪著爬到他麵前,咽了好幾下唾沫,顫聲說“哥,沈茵還什麼都不知道,我就說,我要回y國繼續念書讀碩士,她不會懷疑的……”
“你讓大卡車撞她,就因為你討厭她?江晚,你為什麼會這麼狠毒?”
江晚委屈的叫冤,眼看江嶼川的態度有鬆動,乾脆全招了“不是的哥……是沈茵!沈茵她胡說八道!有一次我們在書房吵架被她聽見了,她以為是我殺了喬予的母親!為了巴結喬予,她竟然要去告狀!哥,我當時實在太害怕了,你也知道喬予和寒時哥什麼性格,要是他們真的受了挑撥,以為我是凶手,我肯定死定了!寒時哥做事那麼狠,就算叫人把我活活打死也不奇怪!而且……”
江晚狂吞唾沫,想到薄寒時知道真相後,可能會一層一層扒了她的皮,將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削下來……
她後背寒氣四起,發毛的厲害,“而且,寒時哥本來就不想承認害死溫晴的人是他媽媽,如果沈茵說是我,他一定會信!哪怕他知道不是我,也一定會賴到我頭上!他想跟喬予在一起就得找個替死鬼!哥,人都是自私的,沈茵她隻是想嫁給你,她的心願馬上就要達成了!如果你要逼我去坐牢,整件事隻會更加複雜!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死,隻是想讓我改過自新,哥,我現在真的知錯了!但如果這些事被寒時哥知道,到時候根本說不清的,他一定會扒了我的皮。”
人都是權衡利弊的動物,趨利避害是他們的天性。
江嶼川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緩了好一會兒。
江晚臉上全是臟兮兮的淚痕,她像條喪家之犬一般跪在他麵前,眼巴巴盯著他,求他這個做哥哥的放她一馬。
江嶼川根本不想去看她的慘狀。
他起身,走到門口,背對著她說“去y國後,彆再回來了,彆再讓我看見你,也不準再跟沈茵聯係。把手機號換掉,也不用告訴我,我不想跟你聯係。以後,我就當做沒你這個妹妹。”
江晚死死咬著嘴唇,眼淚直流,“哥……”
“江晚,好自為之吧。”
江晚跪在那兒,直到江嶼川離開,她爬起來,慌亂的去翻護照和簽證。
帝都不能再待了,她必須馬上走。
萬一江嶼川中途改變主意,又要把她送進去,就完了……
她看了眼銀行卡,隻剩下幾萬塊,買完機票錢就夠嗆了,之前賣包的錢都轉給了卡車司機的老婆張春麗,就算要跑路,連盤纏都不夠。
眼下,江嶼川正在怒頭上,不揭發她就不錯了,不可能再給她逃跑的路費。
總不能去y國當流浪漢吧?
江晚一時犯了難。
……
薄寒時和喬予約會到很晚才打道回府。
逛完民國館出來的時候,外麵的雨已經停了。
但夜裡很冷,呼出一口氣立刻成白色。
一旁亮著燈的高奢店已經打烊。
但玻璃櫥窗裡依舊明亮,裡麵陳列著一件奢華無比的白色婚紗。
婚紗是抹胸的,胸口前和層疊的婚紗裙擺上鑲著大大小小的鑽石,設計極為重工,閃耀至極。
喬予站在那麵櫥窗前,這件婚紗恰好倒映在了她身上,不免多看了幾眼。
站在她身旁的薄寒時垂眸看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