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子路點了點頭,小聲罵了一聲。
“老狐狸。”
鄭青遠給派克製定了整份針對他弱點的菜單,不光是他,周洲、徐遊謙和榮翹都有定製的菜單。不過這些菜單基本上都是加訓內容,二隊除了基礎訓練,教練基本不會盯著隊員都百分百完成自己的精準訓練,畢竟二隊有相當一部分人都是馬上準備退役的運動員。
有了亞青賽當目標,派克他們四個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每天在基礎訓練結束,一絲不苟的完成自己的菜單,當然,也確實累成了狗。
派克的訓練項目主要就是耐力訓練,往返跑,長短跑,以及變速長跑。
空氣從肺裡帶著疼痛呼出鼻腔,身體已經跑得發軟,腳底下都是軟綿綿的,好像腳下的不是什麼塑膠跑道,而是軟乎乎的沙子。每一步都要比平時更費力氣。
身體已經邁過好幾個楊勝所說過的“坎兒”,從無力再到有力,再從有力變到無力,人類的身體很神奇,但是終究還是有極限的。
派克用光了自己身體的每一絲力氣,即使呼吸帶上了血腥味依舊堅持做完了最後一組往返跑。
國家隊的訓練是卡著每個人的極限設定的,即使練得如此痛苦依舊不會傷身體,隻是訓練的質量還得看能不能百分百投入訓練。
跟楊勝帶他的時候不一樣,派克的心態已經有了很大的轉變,他也更清楚自己現在這具人類的身體到
底能做到什麼地步。
腦子裡從沒劃過一次偷懶的想法,派克想到的隻有完成訓練,再次踏上賽場。
在完成最後一組動作的時候,派克直接腳一軟爬到地上,臉埋進草地裡,張大嘴喘氣,連草屑和泥土進到嘴裡也沒有力氣在意。他感覺自己隻要一閉眼就會睡著,但是在空曠的陌生環境下派克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失去意識的。
鄭教練也絕對不會允許讓剛劇烈運動完的派克就這麼趴在地上,他走過來大聲訓斥到派克撐著地麵站起來,在操場上慢走來緩解疲憊感。
教練組給他們安排的訓練量都是極其合理的,即使是累成這樣,依舊不會消耗他們的身體壽命,都是他們現在所能承受的極限。
又一天的訓練結束,四個人渾身都是軟的,哥幾個互相攙扶著回了宿舍,往床上一攤,連食堂都不想去。
宿舍靜悄悄的,直到徐遊謙的呐喊聲打破這邊平靜。
差點睡著的派克猛得一撲騰,頭磕到了床頭的柵欄上。砰得一聲,一下就把派克的睡意敲掉了。
“啊啊啊啊啊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如果選入不到亞青賽裡,哪年哪月才能進入一隊啊”徐遊謙煩躁地喊著。
本來就是基礎最弱的徐遊謙每天都是渾身酸疼,起床後乳酸堆積就更疼了,基本上每天都是身殘誌堅的狀態。
平時細聲細語安慰鼓勵大家的周洲累得已經陷入深度睡眠了,宿舍裡安安靜靜的完全沒人接話。半晌,榮翹平靜地說“反正我不要在二隊待著,我要上賽場。”
抓狂的徐遊謙沉默了一會,然後也逐漸平靜了下來。從小嬌生慣養的他從來沒有吃到過這樣的苦,這時候確實有點消化不良,但他腦袋瓜一向機靈,知道什麼時候不用費勁,什麼時候要拚命。
都努力走到這裡了,什麼成績都不出回家養老未免也太尷尬了。
徐遊謙小聲說“誰不要上賽場啊派克,一會兒能不能幫我帶個晚飯”
聽到派克嗯了一聲,徐遊謙直接放心地睡著了。
這會兒派克歇過來了一點,倒是沒有了睡意,他仰躺在宿舍的床上,枕著左胳膊,右手伸出在眼前虛空抓握。
儘管他每天也是渾身酸疼,但是派克並沒有像徐遊謙那樣厭惡這種疼痛。
這種痛苦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離自己站上賽場和彆人儘情地競賽,體會到那種讓他飄飄然的歡呼聲又進一步。
那種披上國旗引人流淚的感情到底是什麼呢。
他太好奇了,隻有身上的疼痛才會提醒自己正在朝著那邊努力。
派克閉了閉眼。總有一天自己會知道的。
不知不覺,他們四個這種極其自律的生活已經持續了一個月了。從每天結束訓練腿酸的走都走不動,到現在隻有輕微不適,依舊可以精神奕奕去吃晚飯,每個人都踏踏實實的感覺到自己的進步。
這天日常的基礎訓練結束,鄭青遠把他們都叫過來準備測一測成績,再次給他們布置新的菜單。
聽到二隊那幾個毛頭小子要測試成績,幾個一隊剛下訓練的人也感興趣地圍過來。畢竟他們可是競爭關係,比賽場上就那麼幾個位置,指不定哪天二隊的哪個人就把他們頂下去了。
“聽說準備派他們去亞青賽能行嗎”
“看看測試成績不就知道了。”仲子路看著場中間那個顯眼的少年,因為教練的態度,他也多少對派克有些特彆的期待。
眾人的視線中,派克不緊不慢地做著拉伸。
他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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