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幾乎要哭起來。
這都是張家的錢,等姑娘長大出閣,還能留下什麼給姑娘。
袁瀅雪搖搖頭“我年紀還小,做不得主的,這家裡錢的事,就是我父親,不也是聽的大伯的。”
說完,卻是向采菱眨了眨眼,往袁喜桃離開的方向瞥了一眼。
采菱愣了愣,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這話,都是跟五姑娘說的。
袁喜桃離開翠馨苑,便腳步匆匆地去了清風院。
卻說袁有德,他正在與魏家的二老爺談生意,說的是馬家村附近的那一大片山林的事,就見隨從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對他耳語女婿被抓了。
袁有德忙找了借口,跟魏家二老爺說改日再敘,便領著隨從走了。
有袁瀅雪提前給梁氏去信,蔣知縣速度也很快。
杜老三、張媽媽祖孫三個,春風樓的尤媽媽剛剛到了縣衙,蔣知縣便立刻開堂審案。
根本沒有給袁有德去疏通關係的機會。
十個大板下去,春風樓的尤媽媽便供出了李俊生。
“是李掌櫃的叫小婦人去杜老三家抓人的,李掌櫃的說他和杜老三已經說好了,小婦人才去的,否則,小婦人好好的在春風樓做生意,如何會去杜老三家。”
李俊生此刻也是有些慌亂,主要是他做的這件事,不能夠顯露在人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小人,小人。”他眼珠子慌亂地轉著,突然想到什麼,急忙辯解道“大人,這都是杜老三自己的家事,他欠了小人五百兩銀子,我與他催債,他主動將妻兒賣給我的。小人自己有妻有子,要他媳婦做什麼,便將身契給老尤媽媽了。大人,這犯法的事,您問杜老三就是,小的並不敢。”
說著,跪在堂下“求大人明察。”
李俊生擺出一副一無所知卻被冤枉的樣子來。
杜老三剛才還在偷偷打量李俊生,在想著什麼。
此刻李俊生把事全推到他身上,他急忙喊起冤來“冤枉啊大人,小人是被逼迫的,三日前,小人被人抓到一個院子裡,好幾個人打我一個啊,打的我哭爹喊娘他們也不放手,逼我給親,我沒錢,就逼我寫了這兩張身契,我。”杜老三急了,跪在地上指天指地的發誓是被逼的。
李俊生立刻說道“你被人打,與我何乾。”
杜老三看著李俊生,頓時傻了眼。
李俊生自始至終就沒出現過,他也是被抓來了,剛才看見李俊生,才想著這人是誰?他來乾什麼?
蔣知縣看著堂下狗咬狗,此刻便拍下驚堂木,問道李俊“李俊生,杜老三的事與你無乾,那本官問你,這幾個人,你可認識?”
消息是袁瀅雪提前給的,蔣知縣抓人的時候,拔出蘿卜帶出泥,一個沒少。
李俊生看著賭坊的管事,還有李豆,以及當日毆打杜老三的幾個混混,全都帶了出來。
起先幾個人還是混賴,蔣知縣乾脆利落的用了刑。
張媽媽母子三個看著杜老三被打的皮開肉綻,心裡快意,但是張媽媽聽著聽著,話頭卻突然轉到了她的身上“張氏,剛才尤媽媽招供說,你有錢,能夠贖了你女兒和外孫女兒,足足五百兩銀子,這錢你從何處得來?”
張媽媽看著蔣知縣麵無表情的樣子,忽然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
腦子裡隻有兩個字完了。
“本官問話,為何不答?”蔣知縣聲若洪鐘,嗬斥一聲。
張媽媽臉色蒼白的抖了一抖,她轉頭看著旁邊的人,掃了一圈尤媽媽李豆等人,目光最終落到李俊生的身上。
李俊生?她怎麼會不認識,朱氏的的女婿啊。
李俊生逼她女婿,害她女兒和外孫女兒,原來是逼她偷姑娘的東西。
張媽媽頓時一股子心酸與愧悔,湧上心頭,淚水自蒼老的眼眶裡不停的落下。
“娘,娘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娟兒看她娘這樣,嚇得六神無主。
張媽媽看著自己命苦的女兒,如今到現在,活路在哪裡?
她突然想起辭行的時候,袁瀅雪跟她說的。
“媽媽就沒有彆的話與我說了?”
“人千萬不要做錯事,善惡終有報,老天爺都是睜眼看著的,行善積德有福報,作惡多端必嚴懲。”
張媽媽趴在地上,痛哭起來“姑娘,都是老奴的錯,都怪老奴啊,老奴落到這步田地,都是咎由自取,嗚嗚嗚。”
張媽媽喊出姑娘來,蔣知縣眼神轉了一轉。
此刻錢師爺走上前來在他耳邊低語“老爺,袁家大老爺有事,急需求見。”
“何事?”蔣知縣看著張媽媽,再看李俊生,再有袁有德急慌慌地來找,再結合這幾日夫人與她說的,十年前那些袁家與絕戶張家的舊事,對眼前的事,他已經猜出了五六分來。
錢師爺說“下官問了,袁大老爺不說,隻說有要事與老爺相商。”
蔣知縣看著張媽媽,想了想,有些顧忌在京為官的袁有仁。
便是給袁大人一個麵子吧,蔣知縣心想著,便去了後堂。
袁有德立刻迎了上去,與蔣知縣沒幾句寒暄便直奔主題。
卻沒成想,坐下袁有德幾句話沒說完,又有小廝在他耳邊小聲傳話。
蔣知縣將袁有德盯了兩眼,袁有德莫名覺得心裡十分不安。
果然,袁有德再怎麼好話說儘。
蔣知縣隻說“春風樓的人,還有杜老三虐待妻女還有丈母娘的事,鬨得街坊鄰裡全都知道,本官今日抓人,今日放人,這成何體統,讓泰昌縣的黎民百姓如何想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