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權謀之嫡女榮華!
楊鏢頭忙擺著手“不敢當,不敢當,已經收······”
下意識知道說錯了話,忙閉上嘴。
袁瀅雪卻是沒有遮掩的意思“我給的那四百兩,是你們護送我進京的工錢,是我個人給的,這十兩銀子,是袁家給的,楊鏢頭就請不要推辭了。”
“你,你!”袁喜蓮還捂著麵紗下被龐老太太打腫了的臉,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用一手指著袁瀅雪。
“楊鏢頭他們都是你的人?你哪來的錢?”一向持重的朱氏聲調幾乎是要喊起來。
袁瀅雪眸光淡淡地看著朱氏“大伯娘,我的錢要怎麼花,還要給您彙報一聲嗎?”
她又遙遙歎息了一聲“有道是,世間最悲劇之一就是,人沒了,錢還在,白白便宜了彆人。”
朱氏愣住了。
袁瀅雪看她的目光,在燭火裡幽暗不明,森涼可怖。
她單薄的身形,因為年紀不大,個頭也不太高,整個人卻似一塊無法撼動的頑石。
“你早就知道了。”朱氏說著,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袁喜梅與袁喜蓮兩人左右扶著她的胳膊,兩人齊齊都用不善卻忌憚的目光看著袁瀅雪,她們二人都在袁瀅雪這裡吃過虧。
袁瀅雪微微一笑,眸光未變“大伯娘,我知道的,你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朱氏的身體不由的在夜風裡打了一個寒顫,她看著袁瀅雪,覺得這哪裡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她是個妖孽。
要不是張氏本性懦弱,她還以為是張氏還魂托生在她親女兒的身上,來找她們尋仇的。
“我們走。”朱氏兩隻手一左一右,將兩個女兒的手緊緊地抓著。
袁喜梅微微垂著眼皮,伴著朱氏往前走。
袁喜蓮卻回頭看了袁瀅雪一眼,狠狠地說了一句“小賤人,你敢陷害我娘,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袁瀅雪搖搖頭“你還是保住了你自己,再來找彆人的麻煩吧。”
朱氏身形一頓,心思百轉千回,最後還是拉了袁喜蓮的手,帶她往回走。
接下來的行程了,整艘船的氣氛都很壓抑。
據說,袁有德在房裡,與朱氏大發雷霆,罵的朱氏無地自容,哭的淒淒慘慘,悲悲切切,恨不得死去。
袁喜梅和袁喜蓮姐妹兩個哭著來尋龐老太太,求龐老太太去幫她們母親說句話,龐老太太卻毫不留情地命珍珠將二人趕了出去。
話語裡是一如既往的刻薄“這裡就是現成的地方,想死,就趕緊地從船上跳下去,這樣死了也乾淨。她死了正好給我兒的房裡騰地方,四十多的人了,一定不能給我生大孫子了,還不準我兒納妾。如今犯下這樣沒臉的錯事,還不如自己識趣兒點兒。等到了京城,多的是有那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想要嫁給我兒子。”
“老太太,嗚嗚。”袁喜蓮氣哭了,想要再求一求老太太,被袁喜梅和丫頭們拉了回去。
朱氏母女三人因為袁有德的冷遇和厭棄,變得處境艱難起來。
因為龐老太太毫無顧忌的大肆宣揚,要在京城裡給袁有德重新找一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朱氏在下人們眼裡,也成了注定被拋棄的存在,除了她貼身服侍的錢嬤嬤與桂香、雲香,其他的人都與她怠慢了起來。
一次袁喜蓮使喚婆子,給房裡的茶壺換上熱水,結果婆子當沒聽見。
氣的袁喜蓮跟這個婆子吵了起來。
隨即,龐老太太叫讓人把袁喜蓮關到屋子裡去,不到下船的時候,就不叫她出來。
袁喜蓮本身好不容易適應了,不太暈船,這次被關到盒子一樣的狹小房間裡,當即就暈的吐了,頭重腳輕昏沉沉,苦不堪言。
袁瀅雪如今得了袁春芳的看重,小姑姑和侄女兒兩人經常在一起說話。
這一日風景晴好,明天抵達徐洲就要下船了,再一次馬車的行程就能進京了。
袁春芳心情好,便邀請袁瀅雪在甲板上釣魚。
順便有意的與袁瀅雪炫耀起她曾經在京城裡的見聞,因很少走出大門去,說的多半都是袁府的事。
袁瀅雪很驚訝“原來京城裡的宅子那麼大啊,那怕是幾百人都住得下吧。”
袁春芳驕傲地說道“那是自然。咱們家在京城裡的房子,是永宗年間宰相古家的宅子,那古宰相是江南人,按著江南的風景修的園子,因此家裡頭,亭台樓閣應有儘有,住的屋子雕梁畫棟,又氣派又講究,房屋與房屋中間都擱在一個個的小園子,有的載滿了梅花,有的是牡丹,有的是海棠,有的是玉蘭等等,後花園子,一年四季都開著各色的奇花異草。對了,冬天袁惜嫻就會舉辦賞梅宴,因為花園還有家裡宅院中間大多都種著梅花,從花園子裡最高處的聽風樓往外看,入目都是或是雪白或是殷紅的一大片一大片的梅花,在皚皚白雪的襯托下,美不勝收。”
袁春芳說著,其他的人,包括采芹和采菱幾個,也都聽的迷住了。
錦書在一旁驚歎“那府裡應該很大吧?”
袁春芳哼了一聲“那是自然的,從大門走到後門,就要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錦書驚呼一聲。
袁春芳笑著看袁瀅雪“宅院太大了,對了,就因為地方大,我們去了也不用薛氏她們給我們騰屋子,當年古家除了古宰相,還有一位做侍讀學士的兄弟,古家的園子就分了東府與西府,古宰相住東府,他兄弟在西府,如今我們去了,去西府就是了。隻略比東府小一點,這園子裡的風景是渾然一體的,所以環境也很不錯。”
采芹不由的跟袁瀅雪說“姑娘,既然家裡頭那麼大,我們要是能有一個隻有我們自己住的園子就好了。”
袁瀅雪未答言,袁春芳便說道“那是自然的,你家姑娘可是原配嫡長女,不說袁惜嫻了,就是那什麼柳姨娘方姨娘的都能獨立一個院子,何況是你們姑娘。”
說著,袁春芳就笑起來,等不及看到到時候薛氏見了袁瀅雪以後滑稽不堪的臉色了。
袁瀅雪微微笑了笑,她手裡拎著一根魚竿,這會兒魚線動了動。
采菱驚喜極了“姑娘,有魚啦?哇,我們掉到魚了。”
這麼坐著好一會兒,總算上鉤了。
袁瀅雪提起了魚竿,隻見魚鉤上一隻巴掌大的小魚甩著尾巴,拚命地掙紮著。
一旁采菱膽子大,飛快地抓住了滑溜溜的魚兒,笨拙地將魚鉤從魚嘴裡弄下來。
“不錯,小是小了點兒,燉個湯吧。”袁瀅雪瞅了一瞅,笑著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