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權謀之嫡女榮華!
屋裡伺候的袁府奴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搭腔。
袁惜嫻正要起身,忽又想起了什麼,又端正了身形,向旁邊半夏說道“你去看看。”
警告的眼神,半夏立刻明了。
她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一件就看到離明心堂不遠的地方,袁惜珍在幾個奴婢婆子的苦苦哀求攔阻,還在掙紮撕扯著,要往這裡來。
那些奴婢婆子攔住了她的人,卻堵不住她的嘴。
她看著半夏來了,便高聲嚷嚷起來“半夏,你來的正好,你告訴我,裡頭到底有沒有一個野種,管我的父親叫爹的?有沒有?”
袁惜珍鬨起來,那是很了不得了,她深受薛老太太的寵愛與驕縱,薛氏都不能輕易的彈壓住,袁有仁又似是忌憚什麼,麵對袁惜珍的嬌蠻無理,也從不正眼相看。
是以,也才九歲的袁惜珍,並不懂得袁有仁的不理會是什麼意思,隻知道這是父親對她的縱容,便越發無法無天。
半夏忙上前去,苦苦相勸“我的好姑娘啊,老家來的人都在呢,您這樣大吵大鬨的,到時候老太太要是對太太問罪,太太該怎麼辦?”
“她不過是一個鄉下來的······”袁惜珍要嚷嚷出來,半夏拿著帕子的手,急忙去掩她的嘴。
鄉下來的老婆子,後來三個老婆子的字眼,好歹是聲調小了些。
袁惜珍看著半夏這樣子惶恐,心裡頓時一陣酸苦,她不由哭了起來,高聲叫起來“爹,爹,你怎麼能這麼對娘呢?娘她為了我們這個家,勞心勞肺,受了多少委屈,你卻在外頭養女人,爹,你怎麼能把娘的臉麵往地上踩,你叫娘成為整個京城人眼裡的笑話,就是我們姐妹出門在外的,又怎麼見人!爹,嗚嗚。”
袁惜珍認定這個野種,必定年紀不大。
屋裡頭,袁有仁猛地一拍桌子“豈有此理,這滿嘴胡咧咧個什麼,安嬤嬤,去,堵了她的嘴,拉回去。”
要不是怕得罪了薛家,這個女兒,他早就想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了。
安嬤嬤是當年袁有仁買下這個宅子時,原有的舊仆,在袁有仁還沒有認識薛氏的時候,伺候在京城苦學趕考的袁有仁,儘心儘力,便是薛氏未進門之前袁家的內宅管事嬤嬤。
後來,薛氏進門,她帶來的陪嫁奴婢,排擠的她沒地兒站腳,她就退縮到袁有仁的外書房那裡,管著袁有仁那邊的飲食起居。
薛氏顧忌著這安嬤嬤算是服侍袁有仁的老人,也給了她管事嬤嬤的體麵,一應份例,都比照著伺候她的周嬤嬤。
且與周嬤嬤不同的是,薛氏可以不給周嬤嬤臉麵,輕則冷眼,重則斥責怒罵,但是麵對安嬤嬤,她是外院書房那裡伺候袁有仁的,薛氏還指望著她在外院幫她看著有沒有什麼不三不四的小蹄子去接近袁有仁,這麼些年,連大小聲都不曾有過。
安嬤嬤為人刻板,沈默寡言,連袁惜慧見著她都要躲著走。
用薛氏的話說,這是一個狗仗人勢的,人要勢力還在,她就是那一條不叫卻咬人的狗。
安嬤嬤應聲出了門。
袁惜珍正巧地擺脫了不敢狠攔著她的奴婢們,衝上了台階,迎麵要衝進明心堂裡去。
安嬤嬤厚實的胸膛就懟了上來“姑娘要去哪兒?”
一如既往,寡淡的嗓音。
袁惜珍差點絆倒,身後的丫頭連翹急忙從旁扶住她。
安嬤嬤低著頭,看著她“四姑娘,老爺吩咐了,要老奴著人堵著你的嘴,把你關到房裡去。”
說著,招呼了跟著她的丫頭“四姑娘,得罪了。”
兩個丫頭上前,其中一個抽出帕子就要堵她的嘴。
袁惜珍氣的瞪大眼睛,猛地將那丫頭推開“我看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我也敢不放在眼裡,滾開!”
她又要往裡頭衝,安嬤嬤一隻手就捏住了她尚還纖細的胳膊。
“你這個狗奴才,你放開我。”袁惜珍拚命地掙紮。
安嬤嬤卻拉著她往外的拖。
袁惜珍尖叫起來“我要叫我娘罰你,打你的板子,把你賣了。”
屋裡頭,所有人的耳朵都沒有聾。
龐老太太將屋裡掃了一圈,怪不得從一開始她就覺得屋裡缺了點了什麼,原來是少了外頭的那個丫頭,頓時生氣地向袁有仁說起來“薛氏就是這樣教養的女兒的,在外頭大呼小叫的像什麼樣子?”
袁春芳一心要在袁有仁跟前露臉,也跟著說道“就是啊二哥,說什麼還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姑娘,這模樣活脫脫就像是泰昌縣村裡頭那些張牙舞爪的潑婦。”
袁惜慧與袁惜柔兩人,齊齊偷偷地將袁春芳看了一眼,心裡偷笑。
“叫她滾進來。”龐老太太眼裡,孫女兒都是賠錢貨,袁喜蓮幾個好歹還是她看著長大的,有幾分感情。
這京城袁府的幾個丫頭,她整十年,也隻見過一次,也是打了照麵就叫丫頭婆子抱下去了。
龐老太太發了話,袁有仁沒有做聲。
外頭安嬤嬤得了信,便鬆開了手。
袁惜珍趁機會就一頭進了進去,忽地就是一愣。
往日還算是寬敞的明心堂裡,此刻兩排長椅上坐滿了人,一眼瞧過去,除了自己的姐姐袁惜嫻,還有袁惜慧與袁惜柔,站在她們身後的方姨娘與柳姨娘等人,剩下的,這邊一個人老珠黃的婦人她不認得,另外還有幾個年紀差不多的姑娘家。
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臉輕浮,一個瘦長臉抹的粉白,她目光輕蔑地將袁喜蓮和袁喜梅看了一眼,才將目光投放在當中,就看到一張滿是皺紋眉眼刻薄的老太婆,正冷冷地盯著她。
這老太婆身後還站著兩個姑娘,一個瞧著快二十歲的樣子了,一個年級瞧著比她大不了多少。
“你們老實承認,你們中間誰是那個野種?”袁惜珍伸出手,將袁喜蓮等人指了一遍。
袁喜蓮何曾受過這種氣,這幾日本來也受儘委屈,此刻正不太舒服,翻一個白眼,低聲嘟囔“什麼世家大族教養出來的姑娘,果然也就是個潑婦。”
“你說什麼?”袁惜珍就是去了薛家,也是敢跟薛家的姐妹們吵鬨的,頓時指著袁喜蓮。
袁喜蓮哼了一聲,就見袁惜珍衝上前來,一把就在她臉上抓了一把。
袁喜蓮一聲尖叫,站起身來,臉上火辣辣的痛,不敢置信地看著袁惜珍“你,你。”
朱氏在一旁也是心頭狂跳,急忙撲過來看袁喜蓮的臉,隻見三道抓痕,突兀地從袁喜蓮的臉上,拉到下巴上。
她盯著傲慢地仰著下巴的袁惜珍“你,你母親就是這樣教你的,她也是你的姐姐,你就這樣欺負人嗎?”
袁惜珍哼一聲“裝模作樣,剛才她說我的時候,你怎麼就知道裝啞巴,我抓了她一把,你倒不是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