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呢?”錦繡是大丫頭,那原配嫡長女跟前有兩個大丫頭,還有本來的浣紗和連清,這小丫頭明顯就是排不上號的,便衝著小鵲兒喝罵起來。
小鵲兒揚起臉,翻一個白眼“我說阿貓阿狗呢,那畜生嘴巴可真醜,還是快點滾遠點兒,彆把大家夥給熏壞了。”
錦繡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一個小丫頭也這樣的猖狂,一時氣怒,想起曾經挨的耳光,心裡一急,便衝著小鵲兒臉上扇了一巴掌“作死的東西,你在跟誰說話呢?”
小鵲兒冷不丁挨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痛,氣恨地指著錦繡“你,你敢打我?”
錦繡冷笑著沒說話,身邊跟著的小丫頭洋洋得意地替她說話“打你又怎麼樣?錦繡姑娘打你是為你好,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府裡頭的小丫頭,有誰向你這樣張狂的,小丫頭怎麼能跟大丫頭吆三喝四地吵鬨,小心姨娘一個生氣,回稟了太太去,把你賣了,到時候你哭都找不到地方去。”
說完,就和錦繡兩個嗬嗬地笑成一團。
小鵲兒臉又痛又燙,正要說什麼。
此時大廚房門口又進來兩個人,錦繡立刻打起招呼來“畫屏,今日怎麼是你過來了?畫意呢?”
原來進來的是袁惜慧跟前的大丫頭,往常來的是畫意。
畫屏領著小丫頭過來,跟錦繡很親熱地笑著“畫意今日略有些頭疼,姑娘叫她歇著了。”
寒暄過,兩人就看向了小鵲兒,人家四個人。
小鵲兒身後跟著的巧兒就有些膽怯低頭,打起來了,她一定會很吃虧。
小鵲兒也是識時務的,捂著臉咬著唇,沒有做聲。
畫屏隻當不知道,和錦繡說了幾句,就瞧著錦繡領了柳姨娘的飯菜去了。
薛氏不大喜歡庶女跟生母親近,所以袁惜慧很少跟柳姨娘同桌用飯。
等走了錦繡,突然大廚房一個穿戴很體麵的婆子拉著畫屏,親親熱熱地給她塞麵果子吃“姑娘嘗嘗看,今兒早上我剛做的,就是太太也很喜歡吃的。”
畫屏本推辭,聽說薛氏也喜歡吃,這樣的好東西,她們是很少吃的著的,便嘗了一口。
入口鹹香,纏著著芝麻碎與花生碎,裡邊還不知道加了什麼,吃起來又很酥軟,便連生誇讚“真是好吃,宋媽你的手藝可真是越來越好了,也怪不得太太喜歡吃你做的點心。”
宋媽笑的開懷,左右瞅瞅,這會兒走的已經走了,剩下的還沒來,小鵲兒也帶著丫頭在一旁看著婆子放飯菜,便往畫屏跟前湊了湊“我問姑娘一句,畫意今日可真是頭疼?”
畫屏眼睛就有些活泛開了,笑了笑“果真的,昨晚上伺候姑娘被子沒蓋好,著了風。”
宋媽哦了一聲,便又向畫屏笑著“其實我跟畫意姑娘提過的事,姑娘你也知道的吧,姑娘兩個也是一同被太太指點了去伺候三姑娘的,關係一定好著呢,什麼話不說的。其實呢,也不是我托大,我在太太跟前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就是我娘曾經也在老夫人跟前的臉的人,我也才能成了太太的配房,我家三兒……”
說著,便眉眼帶笑地看著畫屏。
畫屏頓時就覺得口裡還吃著的麵果子一股子苦澀,吃不能,吐不能的,好容易咽了下去,推辭著“是知道些,隻不過,這事,這事哪有我能摻和的。”
她衝宋媽笑著,便急忙催著身邊提食盒的小丫頭“素日嘴笨,手也這麼慢,快不快些回去,飯菜要是涼了,看姑娘罰不罰你。”
小丫頭忙說“畫屏姐姐,我早就裝好了,是姑娘在說話我不敢催促您。”
“那還不快走。”畫屏嗬斥她,還頭也不回地帶著人就走了。
“哎哎。”宋媽急忙吆喝她。
畫屏卻是走的更快了,身後的小丫頭跟著有些狼狽。
竟是多瘟神一般。
宋媽生氣了,一把結下腰上的圍布,在身上怕打著麵粉末,氣狠狠地說道“不過都是個奴才,心眼子倒比天還高了?怎麼,還打算跟著姑娘出了門子當姨娘不成?呸,我瞧她們兩個沒有這享福的命。”
說著,就氣哼哼的走了。
這頭巧兒也整理好了食盒,打算跟著小鵲兒一起離開。
小鵲兒卻是眼疾手快拉住給她們端來飯菜的婆子,小聲道“宋媽這是怎麼了?”
婆子支吾著,偷看在廚房罵罵咧咧地宋媽,不敢說。
小鵲兒眼珠子轉了轉,衝巧兒道“你先走,我等會兒就追上去。”
巧兒無法,也不敢說她,隻點頭自己回去了。
小鵲兒就偷偷給婆子塞了幾個銅板,那婆子就說了幾句,匆匆回去乾活了。
小鵲兒想了想,就笑了,想起張媽媽從前說過的俗語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
她追上了巧兒,兩個人一起回了暖香塢。
袁瀅雪又忙了一日針線,命采芹看著,便帶著采菱去龐老太太打了個照麵,就出府去了。
她與蕭瞻約好的,三日後聚賢錢莊,
今日就是約好的日子。
一路走街串巷,看著熱熱鬨鬨的集市,采菱就心情很好。
袁瀅雪與采菱兩個胃口都不錯,正待打聽了路人往聚賢錢莊去,路過一家藥鋪,她想起了什麼,便走了進去。
藥鋪裡看病的人不少。
采菱有些猶豫“姑娘,你哪裡不舒服?”
袁瀅雪沒有說話,看了看等著診治的人,還有六個,便說“算了,我們走吧。”
采菱應聲,跟著袁瀅雪正要離開。
就與一個剛進門的男子,麵對麵的遇到了。
袁瀅雪記性很好,眨了眨眼睛,真是有緣,他們兩個竟然在這裡遇到了。
對麵男子斯文儒雅的麵容上,也帶著驚訝,想了想,先向她雙手交握行了一禮“袁四姑娘。”
袁瀅雪點點頭,露出溫和的笑意來“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