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跪了下來,誠心誠意恭恭敬敬地磕一個頭“奴婢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袁瀅雪默默搖搖頭“我當年說過,將來的路要我們大家一起走,就不會叫你們跟著我受委屈。”
采菱便笑了,采芹扶了她起來。
牆角裡,哆哆嗦嗦低頭耷腦的小鵲兒,看著氣氛緩和了許多,眼珠一轉,也忙笑著附和“就是就是,姑娘最精明厲害了,我們拍馬都跟不上啊。”
她突然說了話,采芹和采菱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采菱猛地轉過去看著她,眼神惡狠狠,恨不得要吃人“小鵲兒,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殺了你!”
說著,她撲了過去,將小鵲兒推到在地上,就沒頭沒臉的又踢又打。
“啊,好痛啊,救命啊。”小鵲兒抱著頭,一邊躲一邊向袁瀅雪求救“姑娘,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宋媽她騙我的,姑娘。”
袁瀅雪不答話,采菱直到渾身沒力氣了,才放過了小鵲兒。
袁瀅雪便說“將她關起來,明日再發落。”
“姑娘,嗚嗚嗚,你饒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小鵲兒連忙撲了過來,又哭又求地,她掙紮起來,采芹和采菱兩個都拉不住她。
袁瀅雪冷冷看著她“你也知道錯了?”
小鵲兒滿麵是淚,連連點頭“是是是,姑娘,奴婢知道錯了。”
“那就出去跪著。”她說。
小鵲兒愣了一下,忙爬起來“是,奴婢這就出去跪著,隻要姑娘願意饒了奴婢。”
說著,急忙跑出去,就在廊下跪了下去,直挺挺地對著正房的門口。
“姑娘,這樣太便宜她了。”采菱狠狠說道。
袁瀅雪卻看她一眼,冷冷帶著警告“這件事情,小鵲兒奸詐,但是你也有責任,我說過了,叫你小心,你卻還是大大咧咧的不當回事,今晚上你出去的時候要是帶著巧兒或者蓮花兒,又怎麼會著了道?”
采菱說不出話來,低了頭,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這次是個教訓,不能再有以後了。”她說。
“是,奴婢明白了。”采菱忙答應了。
袁瀅雪才鬆了口氣,看向采芹“你也一樣,不要落單。”
采芹也跟著點頭“是,奴婢知道了。那姑娘……四更了,該歇著了。”
袁瀅雪也覺得渾身疲累,點了點頭。
第二日,暖香塢的大門都開的比平時完了一個時辰。
袁瀅雪一開始也沒打算這麼早去向泰德堂的龐老太太請安。
待采芹和采菱兩個醒來的時候,她就說病了,讓采芹去向龐老太太請安,並代她請個大夫去。
采芹瞧著袁瀅雪麵色如常,心裡立刻就明白了。
泰德堂,昨晚上發生的事情,畢竟知道的人太多了,龐老太太起身的時候,身邊的珍珠就將這件事告訴了她。
龐老太太也是奇了。
薛氏敢算計起袁瀅雪來,叫她來看,這四丫頭簡直是邪門,誰算計她,誰就得倒黴。
等袁春芳過來一起吃早飯的時候,就向袁春芳說起來“你四侄女兒病了,等會兒你代我去瞧瞧她。”
袁春芳答應了“是,娘,我知道了。”
她往明心堂看了一眼“娘,咱們怎麼也得表個態啊,這都是薛氏的錯!”
龐老太太一愣,明白了過來,頓時板下臉來“去,把薛氏叫過來。”
一旁珍珠應了是,便往明心堂去了。
明心堂裡,才起身,飯剛吃了兩口的薛氏,頓時氣的沒了胃口,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是媳婦,龐氏是婆婆,婆婆管教媳婦,天經地義。
她隻得忍氣過來了。
不出所料,龐老太太坐也不叫她坐,就著廳堂中間站著,就罵了起來。
“糊塗脂油蒙了心的東西,你當我們袁家是什麼地方,由著你興風作浪?”
“還當你們薛家是什麼了不起的人,養出的姑娘怎麼是你這樣的,連我們村裡的毛丫頭都不如?”
“那四丫頭怎麼得罪你了,你憑什麼要害了她?還是你瞧著我抬舉她,你就不樂意,那你養的那個野猴子,你得配叫我抬舉她?”
這說的是袁惜珍了。
薛氏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罵過,這達官顯貴中人,都是讀過書的,大多數龐老太太這樣年紀的人,更是心有溝壑,至少表麵上也都是很有修養和氣度的人,這龐老太太卻像是潑婦一樣。
她被罵的麵紅耳赤,她咬牙忍著心裡的酸苦,替自己分辨“這不能全怪兒媳婦,家裡大事小事的得有多少,哪裡管的這些心裡有算計的刁奴。”
“那你是說你管不了了?”龐老太太問到她臉上。
薛氏在袖子裡攥著拳頭“媳婦管家也有十幾年了,隻是一時失察,以後不會了。”
龐老太太哼了一聲,正要說你知道就好。
就見女兒袁春芳在給她使眼色,到底是母女一心,明白了,便嗬斥薛氏“滾出去!還不去給四丫頭請個大夫來?”
薛氏應了是,此刻蒙受此等羞辱,低著頭,轉身去了。
才出了泰德堂的門,她眼淚就忍不住滾出來。
拿帕子一邊擦一邊遮著眼睛,怕叫人瞧見。
龐老太太和袁春芳母女兩個便商量起來。
袁春芳道“娘,這是個機會啊,以後她再不聽話,你就那這件事去罵她。”
龐老太太得意“我是她婆婆,她隻要做的不對,我就能教訓她。”
袁春芳也跟著笑,忽地想起來,說是要去看看袁瀅雪,這第一手的新鮮事兒,得從親曆者的人口裡聽到,才更覺得刺激,真是太有意思了。
薛氏才回了明心堂,就有奴婢說袁春芳往暖香塢去了。
薛氏頓時砸了一個茶杯,赤紅著眼睛“可惡,她們這是合起夥的想來欺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