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瞻薄薄的唇角勾起冷笑“秦家,張家,鐘家。”
袁瀅雪看著蕭瞻“秦家我知道,張家和鐘家是是哪一家?鐘家是鎮國公府嗎?張家呢?”
蕭瞻點頭“不錯,你知道他們在查你們家的什麼嗎?”
袁瀅雪失笑道“這我真的不知道了?從一個圖案就要查我外祖一家的來曆,我想著,難不成也是和白家一樣?”
白家曾經被卷入宮裡妃嬪的爭鬥中,家破人亡,如今隻剩下白老太爺與白少卿兩個人。
“你的不一樣,現在他們包括太後娘娘,都在懷疑你母親有可能是晉陽長公主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哦,說起來你不知道,當年皇帝外出去公主所在的莊子散心,王皇後實行宮變,派出殺手追到了晉陽長公主的莊子裡,緊急之下出逃,晉陽長公主大著要臨盆的肚子,還引走了大部分的追兵。皇帝活命了,公主卻不見了,那莊子裡的人都被殺了乾淨。”
這件事朝中的人,沒有比蕭家人更知道內情的了。
袁瀅雪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仔細回想張家的事情,確實是沒有來路,突然出現在泰昌縣的,所以那些人在查。
她看向了蕭瞻“那,你覺得我娘她到底是不是?”
蕭瞻深邃的眼眸看著她“有很大的可能,一,你會寫那個晉字,那個晉字,隻有晉陽長公主會這樣寫,二,你有那個盒子,裡邊應該還裝著一樣很重要的東西,盒子是皇帝親手雕刻的,所以才顯得粗劣。現在,你隻要找到盒子裡的東西,便可以證明,你就是晉陽長公主的孫女,張太後的重孫女。”
重孫女?袁瀅雪便設想出了這祖孫四代,張太後所生的晉陽長公主,生下她的母親張氏,母親又生下了她。
她突然笑了,帶著一點點涼薄的氣息“其實我是的吧,你隻是習慣了謹慎。”
蕭瞻不語,隻是忍不住伸出手摸摸她的一頭長發。
袁瀅雪仍是不習慣這樣親近,可是,她覺得冷,他的手掌卻很炙熱,溫暖啊,前世今生的孤獨總是圍繞著她。
“你放心,一切都有我。”他說。
袁瀅雪忍不住鼻酸,嗯了一聲,她忍下了眼淚,微微側臉,眨動眼睛,不想叫他看見她的脆弱。
她沒有叫他看見,但是他知道她在傷心。
蕭瞻心裡突然的,也很難過,想要抱住她,但是他知伸出手臂卻還是放了下來。袁瀅雪有她自己的驕傲,她不想叫他看見。
他微微側頭,道“我一直有安排人在暗中保護你,你也要小心,暫時能不出門就不要出門,何青山那些人,我會幫你藏匿安置起來。”
他叫她無後顧之憂,又道“我想,等有了結果的話,很快皇上便會宣你進宮了。”
袁瀅雪點頭“我知道。”
蕭瞻不禁緊了緊拳頭“宮裡,我不太能插得上手,不過,你放心。”
袁瀅雪看向他“你想做什麼?”
蕭瞻微微笑了笑“最遲後日,我姑姑會宣你進宮,你等著就是。”
他這是在給她在宮裡找靠山,袁瀅雪覺得心都變得突然溫熱了起來,她點頭“蕭瞻,真的,謝謝你。”
蕭皇後雖然不太受寵,但是皇上看在安國公蕭家的份上,一直給與她皇後應有的尊重,她遇到麻煩,隻要蕭皇後為她說話,就是死到臨頭,也能帶來轉機。
蕭瞻道“還有最後一點,你得知道,當年的事情不是那樣簡單的,我祖父說過,追殺皇帝的人手裡還跑了幾個人,那幾個人卻不是王皇後的人,他覺得,是顏家。”
袁瀅雪一直還算平和的心態,頓時驚悚了,說不出話來,顏家?
顏貴妃殺皇上?
“這,這是為什麼?”顏貴妃這是在自掘墳墓嗎?
蕭瞻搖頭,沉聲說道“我祖父也不知道,這件事,恐怕也隻有顏貴妃自己知道吧。”
藏得好深。
袁瀅雪不由打了個寒顫,想起曾經遠遠地在人群的後邊,見過一次豔光四射,絕美不可方物的貴妃娘娘,誰能想到,這是一個連親夫都能追殺的狠人。
沒有證據。
“我知道了。”她鄭重地說道。
蕭瞻這才放了心,隨手將掛在床頭的夜明珠丟到她的懷裡“我先走了。這個,留給你玩兒。”
“我……”這麼貴重的東西,千金難買,她受之有愧,想拒絕,想起蕭瞻有時候霸道的性子,東西最終還是留下了,自己倒顯得欲擒故縱似的。
蕭瞻走了。
袁瀅雪手裡拿著荔枝大小的夜明珠,手裡的光是溫暖的,心也是溫暖的。
蕭瞻離開袁府,回到蕭家。
朱一已經等在屋子裡,見他進來,立刻行禮“屬下見過世子爺。”
蕭瞻應聲,走入霧裡青鬆的屏風裡開始換衣服。
他如今十八歲,因為自小習武的原因,雖然瞧著清瘦些,卻骨骼健壯有力,隨手拉了睡袍穿在身上。
朱一在回話“世子爺叫我追查的東西,我已經查到了,這些叫神仙散的東西,是有顏新飆的狗腿子在沿海的時候,從洋人手裡買的東西,如今京裡頭有些個人,已經在偷偷的用了,其中一個人,世子爺想都想不到?”
蕭瞻瞥來一眼。
朱一忙說“世子爺,是鎮國公。”
蕭瞻眼睛頓時看了過來“誰給的?”
朱一道“鎮國公有一個愛好,便是好嘗試新鮮事物,流水軒裡有一個叫嬌娘的清官,奉送給鎮國公的,鎮國公當場便用了,誰也沒當回事,後來鎮國公一再出入流水軒,惹得汝陽長公主與他大鬨起來,鎮國公也沒有收斂,夫妻二人如今都不太說話了,鎮國公如今一年又大半年的時間都住在流水軒裡。”
蕭瞻眯起眼睛,他一直疑惑一向灑脫不羈的鎮國公怎麼突然變得尋花問柳,原來原因在這裡,幸而她送來了神仙散,順著平王府查探,才知道有了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