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權謀之嫡女榮華!
至晚間,袁瀅雪才知道。
上了轎子的人,是袁惜柔。
聽說她上轎子的時候很平靜。
袁瀅雪想了想,是啊,袁惜柔一向比袁惜慧精明的多,前世就找了一個一般的人家,然後巴結著袁惜嫻,日子過的很不錯。
這一世,袁惜嫻死活不要的婚事,她要了。
不用想都知道,袁惜柔要的不是男人,她要的是平王府的權勢,她這樣進了平王府,將來和安郡王就算繼續傻著,隻要能生孩子,她便是郡王的側妃,萬一掙紮掙紮,她還能成為王妃呢。
前世她聽袁惜柔說過這樣的話“女人受苦,也就是沒生出兒子那幾年,生出兒子了,這輩子的指望其實都在兒子身上,兒子有出息,將來還有什麼好怕的?”
她能說什麼呢,袁惜柔看的開,她願意。
雖然這時候沒人想起了,袁惜柔差三個月才十五歲,不過也是小事,到時候三個月以後圓房,也沒說什麼。
畢竟和安郡王還是個傻子。
是個病人,養病才是要緊,還合了薛側妃的心意呢。
倒是袁惜慧,她真的放心了嗎?
留香院裡,柳姨娘哭的不能自已,她含淚看著袁惜慧“你這個傻丫頭,你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你以為你逃了這門婚事,下一門一定會比這個好嗎?你得罪了平王府,得罪了薛氏,你以後會落到什麼下場,你想過沒有?”
袁惜慧也哭的雙眼桃兒一樣的腫,她尖叫起來“反正我不要嫁給一個傻子,我不要給人當小妾,一輩子給一個女人低聲下氣,生出來的孩子天生就比人家生的低人一等,我不服!”
柳姨娘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她突然的後悔了,當年,如果嫁給一個普通的人家,縱使沒有眼前這些富貴,她的兒女,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她的兒子,還寄樣在異鄉的寺廟裡,不得回京。
她這一輩子算計到現在,她得到了什麼?
全都是恥辱。
了結了和安郡王的婚事,次日在泰德堂,薛氏便含笑跟龐老太太說起顏新飆來。
“老太太,大喜大喜呢,顏貴妃瞧中了我們家的姑娘,想從中挑選一個嫁給她娘家的外甥顏新飆顏大人呢。”
“顏新飆?不就是那位最年輕的吏部侍郎嗎?”龐老太太這幾日也一直聽外頭的消息。
薛氏就笑“是啊,孫大人被瀆職查辦了,如今還鎖在大牢裡。顏大人他臨危受命,如今可是咱們朝堂上最年輕的三品大員呢,比我們老爺還官大一級。”
龐老太太驚喜的不得了“這可是一門好親事啊,可知道貴妃娘娘看中了誰?是不是嫻兒?”
和安郡王傻了,龐老太太理所當然的認為袁府和平王府的婚事就取消了,誰願意嫁給一個傻子,也太虧了。
除非傻子是個皇帝,她才願意嫁過去一個姑娘。
可惜傻子不能當皇帝,那便不能白白賠上一個貌若天仙的孫女袁惜嫻。
袁惜嫻臉色不有自己的陰冷了幾分,低下頭沒作聲。
顏新飆老太太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她卻是知道的,欺男霸女,葷素不禁,當年在京城,便能當街強搶民女。
傲慢自大,狠辣無情。
采菱還一頭霧水。
連霧卻是將薛氏瞄了一眼。
一時薛氏點了名“府裡頭適婚年齡的,便隻有嫻兒和雪兒了。”
小龐氏忙說活“把我家桃兒也帶過去,見見世麵也是好的呀。”
袁喜桃忙要說話。
薛氏卻冷冷瞥過來“三弟妹當皇宮內院是菜市場,什麼人都能去的嗎,一個行差踏錯,在宮裡挨了板子抬出來,生死不明,三弟妹要是願意,我便敢帶。”
小龐氏嘴巴立馬閉緊了,袁喜桃也立刻縮回了身子。
富貴要緊,命更要緊。
“明日一早,就要進宮,你們回去都好好收拾收拾。”薛氏對袁惜嫻與袁瀅雪道。
袁瀅雪不語,隻微微點頭。
眾人都散了,臨出門之際,袁惜嫻眼神莫測的看了袁瀅雪一眼,在袁瀅雪看過來的時候,才轉過頭。
回了暖香塢,趁著屋裡沒有旁的丫頭,連霧便將顏新飆的事情說了。
“姑娘,顏新飆前三任的未婚妻都死的蹊蹺,不是毀容就是斷腿,姑娘千萬小心。”
袁瀅雪點頭“你給我準備防身用的東西,我明日會撿要緊的帶上。”
連霧便點頭“那些藥很烈性,一頭老虎都能放倒了,不過您還是要千萬小心。”
袁瀅雪不禁笑了“不是說好了,明日你隨我進宮嗎?到時候你可死心眼,要靈活點兒,有眼色點兒,死死跟著我不放,可反而會叫薛氏她們起疑呢。”
顏新飆是什麼人,連霧沒有她知道的多。
甚至顏新飆身上致命的缺陷,連霧是不知道的。
第二日一大早,袁瀅雪和袁惜嫻二人隨著薛氏,往皇宮去了。
同時間,蕭家打著“除邪佞,清君側”的旗號,在離京三十裡的地方和誓死守護顏氏一黨的將領激戰。
宮裡頭,平王已經成了有實無名的皇帝,日日還要坐在龍椅旁邊的椅子上,與朝中文武大臣處理朝政。
欽天監算好的登基日子,卻沒有開始,平王對天下人的解釋是皇上一日不醒,他便一日不能安心做上這個皇位。
其實是,傳國玉璽,丟了。
顏貴妃母子想都想不到,本該被他們囚禁在長春宮的蕭皇後,會帶著七皇子周景走了,一同消失的,還有至關重要的傳國玉璽。
此時,平王才朝堂上大發雷霆“我們大鄴國難道就隻有蕭家軍一個嗎?難道誰都不能與安國公匹敵?你們都是廢物,廢物!”
他目眥儘裂,怒火高漲,看著堂下文武百官,恨不得一個個掐死一樣。
凶悍無比,哪還有身為平王爺的時候,那儒雅謙遜的影子。
朝中大臣都戰戰兢兢地低頭不敢說話。
多數人卻在心裡腹誹,這蕭家從皇帝登基那年,就一直把持著軍權不放,這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皇帝都在安撫蕭家,這平王卻偏偏護著顏家跟蕭家作對。
現在蕭家反了,勢如破竹地往皇城來了,他們還有空在這大呼小叫。
薛閣老不得不出列“啟稟王爺,儋州的將領王揚,曾經在邊關跟著蕭家軍與蠻子作戰過,曾也是一員猛將,還被安國公誇讚過,隻因後來得罪了蕭家的大公子蕭不悔,才被排擠出蕭家軍,然後就被皇上調任到儋州去。這王揚,與安國公不能比,但是據聽聞,蕭不悔曾經就幾次被這王揚踢下馬過。王爺,臣認為,這王揚必定能為皇上守住儋州的關卡。”
平王想了想,不由臉上帶出喜色來“不錯,這王揚的事本王也曾聽說過,當年因為和蕭不悔幾次拔刀相向的時候,事情都鬨到了父皇的麵前來。”
薛閣老便說“王爺,這王揚不過出身一個普通的獵戶之家,祖祖輩輩都是貧農,不若王爺修書一封,告知這王揚,如果他此次能夠在儋州立下大功,您便論軍功行賞,封賜他一個忠勇侯。您意下如何?”
平王嗬嗬一笑,拍著手“不錯,薛閣老不虧是朝中肱股之臣,所言極是。本王這就下令。”
八百裡加急的信使,飛快地策馬奔馳過盛京城的大街,跑出了城門,往儋州而去。
同一時間,顏貴妃正懶洋洋地在禦花園裡,看著眼前的兩個姑娘。
一樣的打扮,都是月白色的小襖,桃紅色的羅裙,隻是衣裙上繡的花色不同。
薛氏親生的袁惜嫻,裙子上的圖樣的芍藥,這袁瀅雪裙子上則是桃花。
桃花?
顏貴妃便向著袁瀅雪笑了“前些日子,太上皇封了袁姑娘做丹陽縣主,這丹陽城很不錯的,年年風調雨順,土地肥碩,姑娘可開心不開心?”
袁瀅雪低眉順眼地行禮道“聖人恩賜,臣女欣喜若狂。”
顏貴妃壓力便帶出幾分輕視來,目光打量了她半天“身體略單薄了些。”
眼神就往袁惜嫻看去。
看的袁惜嫻立刻渾身僵直,有些後悔今日跟著來了。
薛氏忙說“這孩子隻是看著單薄,其實隻是光吃不長肉,身子骨不錯的,一年到頭也不聽她咳嗽一聲。對了,娘娘,這孩子還是鄉下長大的,您知道,但凡粗養的人,身子骨都很結實的。”
顏貴妃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薛氏立刻閉上嘴,惶恐地低下頭。
“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我也累了。”
她打發了這母女幾個。
心想,算了吧,這算什麼需要她操心的事兒,還非得叫她過目。
到時候彪兒不喜歡了,換了就是了。
薛氏眼前一亮,誠惶誠恐地恭送顏貴妃離開。
待顏貴妃去了,便有一位宮女低著頭匆匆走了過來,對袁瀅雪行禮道“縣主,太後娘娘有請。”
袁瀅雪淺笑著“我正想著去見太後娘娘呢,來的正巧。夫人?”
薛氏就笑“那你去吧,我和你妹妹就在這禦花園裡等你吧。”
袁瀅雪眼睛直直地看著她“果真?夫人和妹妹不隨著我一起去嗎?”
薛氏不做聲,袁惜嫻眼神看也不看她“太後娘娘請姐姐呢,在這裡磨磨蹭蹭的恐怕不好吧。”
袁瀅雪略歪了歪頭,看著袁惜嫻“妹妹不後悔?”
袁惜嫻一愣,才看向袁瀅雪“你這話好笑,我要後悔什麼?”
袁瀅雪就笑了,卻是看著薛氏“是啊,其實這話不該問妹妹的,問夫人才是,夫人,你不後悔?”
薛氏心裡七上八下了起來,這袁瀅雪每每總是做出一些叫人心裡發虛的舉動,難不成她手眼通天不成,宮裡她都能作妖了?
她急忙擺著手,趕她離開“你儘管去就是,跟我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袁瀅雪麵上笑容不變,將薛氏和袁惜嫻再看了看,才跟著那宮女去了。
慈寧宮離禦花園有些遠,中間需要經過好宮殿,平時這宮殿都是有住的,什麼貴人,貴嬪一類,隻是自從皇上昏倒以後,顏貴妃要求宮中所有妃嬪都要去給皇上誦經祈福,人就都帶到了皇上昏迷著的龍息殿。
這裡就都空了下來,一路走來,除了前頭的宮女,袁瀅雪甚至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偶爾還有不知道哪裡傳來慘叫聲。
“你這是帶我去哪裡?”
看著宮女往另外一條岔路走,袁瀅雪便站住了腳。
那宮女頭也不抬,低頭說“宮裡這幾日修整,前邊的路堵著了,得從這裡繞過去。”
袁瀅雪和連霧相視一眼。
連霧在跟著往前走的時候,遇到門檻抬腿抬的太低,一下子就絆倒了。
“哎呦——”
袁瀅雪回頭看著她,微微蹙眉“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還不快起來?”
連霧扶著門板起來,腿卻打著彎兒,站不直了“姑娘,奴婢,奴婢膝蓋痛的厲害,走不動……”
袁瀅雪皺眉“這可怎麼辦?這也不知道是哪裡,我怎麼放心把你留在這裡,要不然。”
她看向那宮女“這位姐姐,我的奴婢腿摔傷了,要不然我先送她回去,再過來,老祖宗也不會怪我的。”
宮女嚇得慌忙搖頭“不,不行的,要不,要不讓她在這裡歇息一會兒,您隨我過去吧。”
袁瀅雪很為難的樣子。
宮女立刻跪下了“奴婢聽吩咐辦差,縣主要不去,奴婢就不好交代了,請縣主不要為難奴婢。”
這宮女眼圈紅紅,幾欲落淚。
連霧一臉自責的不得了“姑娘,要不您去吧,奴婢在這裡等著您。”
袁瀅雪隻得歎氣道“好,那你就在這裡等我。”
宮女才急忙起來,帶著袁瀅雪往前去了。
連霧揉著腿,好像是怕人看見了她不好,就躲到門後的隱形裡坐著了。
袁瀅雪隻覺得自己越走越僻靜。
“走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到?”
宮女轉頭看了看她,卻是提起裙擺飛快地跑了。
“你去哪裡?”袁瀅雪急忙跟了上去,還沒等跟上去,身後進來的門突然啪的一聲關住了。
她回了頭,又一聲厚重的關門聲。
她慌忙看去,那宮女離開的方向,也被關住了門。
此刻,她就被堵在這間空蕩蕩的屋子裡,視線變得昏暗,唯一的光線,隻有遠處窗欞投進來的日光。
“這裡是哪裡?有人沒有啊?”她急的去推門,門卻打不開。
她有些害怕地像跟木頭一樣站在那裡。
好一會兒,她聽到了腳步聲,然後一個囂張跋扈的男聲響了起來“還以為能叫蕭瞻護著的女人,能有什麼特彆之處,原來,也不過是傻的。”
袁瀅雪立刻看向聲音傳出來的方向,隨即,她看到一個身形壯碩的男人,嘴角噙著邪笑,洋洋得意地朝她走了過來。
“是你!”袁瀅雪嚇得後退,眼神卻在驚惶亂看的時候,在一處陰影裡多停留了一瞬。
顏新飆笑了,眯著眼睛。
心想,這隻小兔子,他終於能把她撕成碎片了……
“顏少爺。”袁瀅雪脊背緊緊地貼著門板,警惕的眼神盯著顏新飆。
顏新飆笑起來,眼睛卻像是刀子一樣,一寸寸在她臉上搜尋,明明的垂涎欲滴的貪婪,眼神卻像在尋找下刀片的地方。
袁瀅雪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靜,卻發現自己真的很容易保持平靜,她麵對前世這個叫她生不如死,一身恥辱,人人唾棄的男人,她理智出奇的冷靜。
“這不虧是我看重的女人,這樣的時候,你還想著逃跑。”顏新飆說著,一把就將袁瀅雪從門口拉了過去。
男人的力氣實在太大了,袁瀅雪輕輕鬆鬆就被顏新飆提了起來,足尖幾乎離地,胳膊拉扯的幾乎脫臼,另一隻手想推開他,按在顏新飆的胸口就跟和他撓癢癢一般。
“放開我。”她忍不住調教踢他。
顏新飆將她狠狠一甩,她就被扔了出去,重重跌裝在一根偌大的圓柱上,爬在地上。
狼狽地抬起頭來,就看到像一隻豺狼遇到了獵物一樣,對她漸漸逼近的顏新飆。
她忍不住忍著疼痛往後退,顏新飆玩味兒地看著她仍舊冷靜的麵容。
“我就喜歡你這樣。”他笑著,一把拉住她順手就拉開她的衣服,露出裡邊月白色的裡衣,向她俯下身來咧嘴笑道“你說,蕭瞻要是知道你成了我穿過的破鞋,還會不會要你?不過你放心,等我受用過了,也會送你的屍首去儋州府與他團聚的。”
“不要。”她好像害怕了。
“哈哈哈……,嗚,我……”顏新飆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癢,眼睛也脹脹的,嘴巴舌頭變得很厚重笨拙,這種感覺……
他想了起來,他五歲那年吃了沿海進貢來的大蝦,十分美味,可是很快他一張臉就腫的麵目全非,全身發熱,渾身紅疹,發癢難忍。
“這是怎麼回事,你對我做了什麼?”他嘶吼起來,一巴掌打向袁瀅雪的臉。
袁瀅雪突然兜頭將一大包粉末撲向他的麵孔,他急忙閃避,口鼻中仍是吸入了大半,一股子噩夢般的海水的腥氣。
“剛才你吸入的隻是簡單的海貨粉末,這一次,你吸入的,可是劇毒。”她微笑道。
“我殺了你。”顏新飆突然拔出腰間的短刀,向袁瀅雪的肚子送了過去。
沒想到袁瀅雪手疾眼快地捏住他送過去的手腕,肩膀重重地向他撞了過來。
袁瀅雪重生以後,她不光眼睛看得遠,耳朵聽的清楚,她力氣其實變得更大了,所以在沒有人保護她的時候,她依然在跟龐老太太叫板。
顏新飆措手不及,被剛才還病貓一樣,此時卻像巨石一樣的袁瀅雪,裝得到仰麵倒下,手裡的短刀也掉在了地上。
顏新飆身形健壯威猛,倒在地上,灰塵撲散開來。
袁瀅雪提起了掉在地上的短刀,看著他。
顏新飆掙紮著要起來,他卻頭昏腦漲,眼睛更是腫成眯縫眼,眼前的袁瀅雪他隻看到模糊的影子,一雙手情不自禁在臉上脖子上瘋狂的抓著……
他狼狽不堪,像是渾身都是皮膚病的野狼,苟延殘喘。
“救……救我,我饒你,饒你不死。”
袁瀅雪低頭看著他,顏新飆他有嚴重的海貨不服症,這件事還是前世的時候,她無意間等胡家的人說起來的,當年顏新飆五歲,吃了海蝦,就差點死了,幾乎都沒救了。
顏新飆可是顏家大老爺唯一的嫡子,當年找遍了名醫,還是宮裡九十歲的老禦醫死馬當活馬醫的,給他吃了不下二十中藥湯,才突然的好轉了。
現在,那位老禦醫可早就已經過世了,即便不過世,當年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哪一種藥物對他起了作用。
“你這麼死了,可就太便宜了。”她說。
海鮮不服而死,她想著,抬手就將一刀紮到了他的腿上。
“啊——”短刀是顏新飆用慣了的,十分鋒利,削鐵如泥,袁瀅雪一刀下去,幾乎刺了個對穿。
他滾爬起來“來人,來人啊。”
卻忘記了,一開始他就想好好的儘興,虐死了袁瀅雪以後,然後將屍首送給蕭瞻去,這會兒,哪裡能叫來人。
袁瀅雪一刀又紮了他的另一條腿,這次準頭不怎麼樣,直接割斷了他的腳筋。
顏新飆痛苦地喊叫起來,地上全都是血,腥臭不堪。
袁瀅雪盯著他的胸口,致命的一刀應該往那裡紮,可是,顏新飆最喜殺人,卻也最怕死,身上穿著金絲甲。
大鄴國一共三件,顏家祖上一件,就給了他穿,前世她的一刀,就是這樣被躲過的。
不過,致命的地方也不一定是胸口啊。
脖子,也可以……
連霧從躲避出緩緩走了出來,顏新飆正在血泊裡抽搐。
袁瀅雪沒有一刀了解了他,而是在他四肢脖子上開了五道血口子,在放血,慢慢流血而亡的滋味,顏新飆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他很痛苦,劇痛難忍,又恐懼,癲狂,斷了的氣管發不出聲來。
“姑娘,我們該走了。”
顏新飆長時間不出現,忠王是要起疑的。
袁瀅雪微微低著頭,看著顏新飆,好一會兒,在連霧以為她沒聽見的時候,她說“你出來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連霧一愣,誰?
就看到一個頎長的黑影,從圓柱後邊走了出來。
世子爺?
連霧愣住了,世子爺不該是在儋州嗎?
蕭瞻緩緩走了過來,他從黑暗中來,卻背後攜帶者光影,冷峻的麵孔上,眼眸精光四射卻隱隱帶著一絲邪性與血腥。
“時間到了。”他說。
袁瀅雪點頭,將手裡的短刀交給了他。
“赫——”顏新飆看到了一個模糊修長的身影,向他走來,提著他虐殺人無數的短刀。。
那寒光的鋒芒離的他越來越近,頭上突然一陣冰冷,眼前最後的畫麵就是固定在他頭上不動的刀柄,鑲嵌著的鴿血石像凝結了的血。
“你怎麼來了,我說過,我可以的。”袁瀅雪說。
“我很想你。”他說。
這段時間,他在邊關衝鋒殺敵,一刀斬下了沙滿國頭領的頭顱,似的沙滿國現在爭鬥王權,無心騷擾邊境,贏得軍中信任和父親的看重以後,他就與父親一路往京城來。
儋州的王揚,是蕭不悔的仇敵,次次叫陣都是罵蕭不悔是小娘養的。
蕭不悔最嫉恨彆人說他小婦戚姨娘所生,因此來不及抓他的把柄。
他才抽空連夜跑來京城,其實,他不放心她,也因為,他想念她。
“我也想你。”她微笑。
蕭瞻將袁瀅雪越過重重守衛,放到最妥善的地方,才與她告彆。
“等著我。”蕭瞻說。
袁瀅雪點頭,蕭瞻便說“要不了十日,便是你我相見再也不會分開的時候。”
蕭瞻離開了,但是離開之前,卻是將忠王引去了那空曠的偏殿裡。
忠王看著顏新飆慘死的一幕,嚇得的麵無人色,立刻便要跑。
蕭瞻拔劍堵住了他的去路,忠王慌地不斷後退“蕭瞻,你,你竟敢自己獨身一人闖入皇宮,你不想活了嗎?”
蕭瞻眯起眼睛“忠王才是奇怪,就算顏新飆覬覦您的美貌,您也不能痛下殺手啊。”
“你說什麼?”忠王咬牙切齒起來,他身為大男人,平生也最愛的是美人兒。
可偏偏生的男人女相,是他心頭一大恨事。
蕭瞻不語他廢話,上前便一腳踢翻了他,忠王匆忙閃避,被蕭瞻劍光圈在一處,徒手根本不敢接招,眼看見顏新飆頭上插著的短刀,便一手拔了出來。
同一時間,蕭瞻卻收起了貓戲老鼠的神情,將忠王重重當胸一腳踢得他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順手的,蕭瞻幾下撕破忠王的衣襟。
便悄然離去。
薛氏在禦花園等的太陽已經西下,快要出宮的時候,也沒聽到袁瀅雪出事的消息。
“母親,我們該回去了。”袁惜嫻忽然沉聲說道。
薛氏慌忙看向她,卻發現女兒袁惜嫻的目光,似乎是在告訴她,袁瀅雪說不定已經死了。
“夫人久等。”袁瀅雪突然出現了。
“啊——”薛氏嚇得一聲尖叫,像見鬼一樣看著袁瀅雪。
袁惜嫻也是心頭狂跳,眼睛飛快的在袁瀅雪的身上打量著,卻發現她隻是衣衫沾染了一些灰塵,神情舉止平淡恬靜。
“夫人怎麼了?”她說。
薛氏不敢說話,心裡卻慌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母女三人怎麼進的宮,便怎麼離開了。
進了袁府,薛氏和袁惜嫻眼神複雜地看著袁瀅雪離去的背影。
“娘,我心裡覺得很不踏實,按著顏新飆性格,他不可能放過她的。”
“可是,她怎麼好好的出來了。”
沒人會回答她們母女的話。
夜深,突然全城戒嚴,說是忠王遇刺,要搜查刺客。
薛氏沒多想,沒成想,袁府的大門卻被羽林衛敲響了,隨即猶如強盜一樣全府搜查起來。
看到金銀便會藏起來,見到漂亮的丫頭還會騷擾,薛氏護著兩個女兒在身後。
袁喜桃也被小龐氏藏在,也被拉出來摸了一下小臉,眼眶含淚地縮回頭去。
袁有仁略說了幾句,就被那守衛將軍胡海一刀架在了脖子上“袁大人還乖乖聽話,躲在一邊去,勿要耽誤了本將的公務。”
袁有仁滿臉恥辱的退後。
薛氏等著暖香塢的人也被拉出來,袁瀅雪那小賤人可沒人護著她,沒成想,那裡隻有渾然不知的奴婢們。
“老奴真的不知道啊,姑娘跟太太進宮以後,就沒看見了。”幾個婆子哭著喊著說。
那羽林衛刀架脖子上,嚇尿了,也說不知道。
胡海便要對薛氏和袁惜嫻逼供,母女兩個說不清,嚇得魂飛魄散。
還是去平王府求救,薛側妃求了平王,平王才下令,將袁家等人原地扣押,不準隨意走動,待查明真相,才能放人。
袁府,男丁女眷,主子們全都關到了泰德堂去,奴才們全都被趕到大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