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我摘下了黑色的緞帶,黑夜裡,我的麵前赫然佇立著一棟巨大的建築物。
他帶著我拾級而上,領著我到了公寓樓門前,用卡刷開了門禁就看到我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我用悲切的神情凝視著他“這就是你們住的地方?為什麼你們願意跟著這樣寒酸的老板一起混?費奧多爾同誌,要不然你跟著我一起跳槽到異能特務科吧,特務科高層人員人人都有海邊大彆墅和私家停車場。”
漂亮的少年歪著頭看我,漆黑的發被掩映在夜色裡。他的眼睛裡看不出什麼其他的情緒,依舊是如同一片沉寂的海一般,我的話語在他的眼裡掀不起半分波瀾。
他說“遠山小姐,事已至此,你以為你還能夠逃得掉嗎?”
公寓樓的第六層據說是天人五衰的暫時據點,三間房直接被打通了牆壁各自連接著,費奧多爾說我的房間在最中間。
“為什麼?我要右邊那間。”
費奧多爾一邊從一大串鑰匙裡麵翻找著一邊說道“不行。住在中間比較方便監視。”
“……”
在我的旁敲側擊之下,我終於知道這裡除了我和費奧多爾之外,還有另外一名天人五衰的成員,名叫果戈裡。
“他總是神出鬼沒,很少在我們麵前出現。”費奧多爾開了門,把鑰匙遞給我,“如果你見到了他也不用理他。”
“為什麼,你們感情不好嗎?”
我走進房間裡,這就是很普通的兩室一廳,有一間書房和一間臥室,費奧多爾沒有回答我的話,他解下了寬大的披風,踢上了門。
我回過頭來的時候,看到他脫掉了靴子光著腳踩在地板上正在用青白的指尖解著外套的扣子。
我心中警鈴大作,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費奧多爾同誌,你要乾嘛?雖然我今天剛剛成年了但是……”
話音未落,他脫掉了白色的外套。外衣順著他的肩膀往下滑落到地板上,裡麵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襯衫。纖弱的骨架和白得幾乎透明的皮膚,昏黃的燈光下麵泛著淡淡的粉色。順著精致的鎖骨往下,腰肢被襯衫掐進長褲裡麵,簡直漂亮得不像話。
我……淦。
他打了一個哈欠,在這樣一陣涼比一陣的天氣下不穿拖鞋,赤著腳在冰涼的地板上走來走去。脫掉的衣服隨隨便便地扔在地上,靴子也亂七八糟地擺著。
接著走到咖啡機麵前接了一杯咖啡,一時間濃鬱值超標的咖啡味溢滿了整個屋子裡。
他搖搖晃晃地端著咖啡走到了自己的電腦桌前拉開了小台燈,晃了晃鼠標,電腦屏幕亮了起來,藍色的屏幕上隻有一個笑得非常怪異的老鼠的標誌。
喝了一口咖啡,伸了一個懶腰,他長長地喟歎一聲“工作的一天又開始了啊。”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慘白的牆壁上掛著的時鐘——
01:11。
說起來,我似乎總是和工作狂這種類型的人非常有緣分。
原本還以為來到了天人五衰就能夠擺脫跑腿買咖啡的工作的我對此無話可說。
從01:11到07:30這段時間裡麵,我打掃了三間小公寓。費奧多爾在左邊那間,叫果戈裡的住在右邊那間,據說還有一個叫做西格瑪的成員,因為是天人五衰旗下天空賭場的總經理,所以並不和我們住在一起。
但是當我誠摯地向費奧多爾提出我想跟著西格瑪混的時候被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他拿著文件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在轉轉椅上晃著兩條修長的腿轉來轉去,一邊對我說道“遠山小姐,根據我們的情報,您的異能「願」的實現必須建立在某種程度的親密關係之上。”
我“沒錯,怎麼了?”
費奧多爾“親密的程度不同,「願」的完成度也會不同,是這樣嗎?”
我心裡有點點不好的預感。
費奧多爾用拇指和中指彈了彈文件,點了點頭,對我說道“這樣的話,遠山小姐。從今天開始,就麻煩您一定要和我寸步不離了呢。”
他用文件抵著下巴,靠在背後的辦公桌上,逐漸地加深了臉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