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陀總想讓我告白!
他重新拉開凳子坐了下來,而我從門外少年的手裡接過毛巾,回應了他擔憂的眼神。
“……屏蔽的關鍵字?”他問我。
我點頭“屏蔽的關鍵字一個。”
少年欲言又止,越過我看了看費奧多爾,讓我如果有需要儘管跟他提。
“放心吧。”我接過毛巾對著他撐起一個苦笑,“我們會保證自己的安全的。”
真是一個好少年啊,我這麼想到。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帶著他從這團冗雜的黑泥裡抽身呢?
等我結束了我的臥底生涯,或許可以把他帶去異能特務科也說不定。看起來是一個善良、正直的好苗子,好好栽培栽培也許可以讓他去安吾前輩手底下做事。
他合上門出去了。
我走近費奧多爾拿下他的帽子替他擦頭發,費奧多爾就跟沒有骨頭似的在我手底下頭隨著我粗暴的動作扭來扭去,不知道是碰到哪裡了,他輕輕地“嘶”了一聲,我心一慌“弄疼你了?”
費奧多爾不說話,專注地低著頭啃指甲。
我哼了一聲,卻還是不由得放輕了動作“痛死你活該。”
“開始吧。”
a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我們一眼,勾唇說道。
他執起一張紙牌,食指和中指輕輕夾住一翻,那是一張方塊尖。
“用這個比試吧……”a笑著看向我,“我們的賭局繼續,凜小姐,麻煩您幫我拿一下這個。”
他手一揮,一個硬物被拋了過來,我手忙腳亂地接住,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一個項圈,和他的那些下屬們戴的是一樣的——成為他手下的一條狗,生命任由他來支配。
“拿好它。”a說,“等什麼時候費奧多爾先生撐不住了,就把它戴上向我求饒。”
“如果……”費奧多爾在這時突然開口,嗓子有些微微沙啞,“如果我贏了呢?”
“可以還我自由嗎?”
費奧多爾抬起眸子看向a。
“沒問題。”a斂著眉眼以上位者的姿態說道,“但是規則必須由我來製定。”
“等等!”
我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那我呢?我在你們的計劃之內嗎?”
“啊,還有凜小姐。”a拿手指輕輕地點了點腦袋,似乎是頭疼地笑道,“抱歉呢,我以為,凜小姐早就應該屬於我們了。”
我眯起眼睛向前一步“你什麼意思?”
“不好意思啊凜小姐,”a用狹長的眼睛看著我,手裡開始嘩啦啦地洗牌,“今天不管費奧多爾先生是贏了還是輸了,你都必須留下來呢。”
“留下來,留在這裡,留在港黑……”
巨大的祖母鐘緩緩地敲響,嗡嗡的聲音響徹了狹小擁擠的房間裡。
他開口“成為我的部下。”
腦子裡嗡地一聲一片空白,我後退著跌坐在冰冷的地麵上,瞪大著眼睛恐懼地看著他。
“費……費奧多爾?”我扯了扯他的鬥篷,才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受控製著不停地顫抖,“你聽到了嗎?你要怎麼辦?”
費奧多爾歎了一口氣,緩緩起身牽住我的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冰涼的指腹輕輕地劃過我的臉頰。
像沒有溫度的濕黏的蛇信一樣。
因為從來沒見過他這麼溫柔以至於我微微愣住了,費奧多爾看我呆呆的樣子於是無奈地開口“怎麼還哭了呢,膽子這麼小。”
我才回過神來,吸吸鼻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要死的又不是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a咳嗽了一聲“凜小姐,成為我的部下不一定等於死亡哦。兩者的區彆我相信你還是能夠分的清楚的。”
我又想起了那孩子瑟縮的、畏懼的神情,他臉上的刀疤和遮蓋在衣服下麵被屏蔽的關鍵字的傷痕。那些他所謂的部下們臉上的死氣,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像是在看上司,而像是在看死神。
擦乾淨了眼淚,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認真地反駁道“生命的價值掌握在彆人的手裡,這難道不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事情嗎?什麼時候一個人的價值的大小需要其他人來決定?難道你認為這不可笑嗎?”
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小腿都在打顫,全靠扶著費奧多爾才沒跪下來。
a低笑著搖了搖頭“凜小姐可真是……嘛,不過也無所謂了,陀思君怎麼認為呢?”
費奧多爾輕輕地牽開鬥篷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懶散地支起胳膊“還是先開始遊戲吧。”
“喂……”
我咬牙正要瞪費奧多爾,卻發現了他胸有成竹的表情。從對話上看他分明是處於劣勢的、被動的一方,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那輕輕垂下輕薄纖長的眼睫下遮住的,是勝券在握的目光。
開始發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