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鸞輕輕點頭,“隻要你安然歸……”
秦戈有點忍耐不住,沈鸞近在咫尺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粉色,光潔如玉,仿佛一隻熟透的蜜桃,散發著誘人的甜蜜芬芳。
沈鸞的話被臉頰上突如其來的溫熱給打斷,她呆呆地看著秦戈,見他居然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微薄的嘴唇,腦袋都要炸了。
秦戈還等著沈鸞炸毛,結果見她隻是絞著披風的帶子,一圈圈纏在手指上,白白嫩嫩的手指給她裹得緊緊的。
“我會安然歸來,並且會儘我所能早點回來。”
有許多事,隻能成了親之後才能做,秦戈一顆心已經快要迫不及待了。
沈鸞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不著痕跡地往他身邊靠了靠。
前世的陰影和恐懼,終究敵不過秦戈始終如一的情意,如果是他的話,沈鸞願意再試一次,哪怕最後會輸,她也無怨無悔。
兩道身影彼此靠的很近,仿佛親密無間,沈鸞的披風被風揚起一角,獵獵作響。
畫舫右後方的一條小舟上,誰也沒看到一個身形站在船頭,無聲無息地站了很久……
……
畫舫之行很愉快,雖然有秦戈在旁邊,也並不影響幾個姑娘的興致,尤其是秦舒。
她毫不收斂地放肆了一回,還試著跟舞娘學了一些舞蹈,跳給沈鸞和林嬋月看的時候,把她們逗的肚子都笑疼了。
林嬋月今日過的很開心,離開的時候再次跟沈鸞道謝。
“這有什麼可謝的,林姑娘來晏城的時間也不長,往後若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可以說,隻要我能幫得上,定不會推辭。”
林嬋月特彆羨慕沈鸞身上的自信和灑脫,她仿佛是天上的太陽,無時無刻不讓人覺得耀眼奪目,卻又沒有攻擊性。
若是自己也能如她這般,是不是表哥的目光,也會落在自己身上?
林嬋月若有所思地回去了蕭宅,進了院子,忽然瞥見了一個身影,頓時驚喜地輕聲叫出來。
“表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沒讓人提前說一聲?”
林嬋月笑容滿麵地迎過去,蕭然站在廊下,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的表情比從前好像更深沉了。
“表哥?”
蕭然這才將目光轉到她身上,“回來了,你今日,玩的可好?”
“表哥怎麼知道?今日沈姑娘與秦姑娘帶我遊了畫舫,我還是頭一次遊畫舫,比我想象中要有趣的多。”
林嬋月有太多事情想要跟蕭然分享,這陣子隻有她一個人在家,雖然沒發生什麼波折,可是林嬋月對蕭然的思念之情她很想告訴蕭然。
可是蕭然有些心不在焉,跟林嬋月打了招呼之後,轉身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表哥這是……怎麼了?”
蕭然回到屋中關上門,獨自一人待在屋內。
沈鸞與秦戈親昵的模樣仿佛就在他的麵前一遍遍回放。
為什麼沈鸞乾脆地拒絕他,卻對秦戈如此縱容?他究竟哪裡不如秦戈?為何連一次補救的機會,都不給他?
蕭然想不通,越想越覺得煩躁,這麼多年來,他頭一回遇到無解的事情,他的不甘心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從來不曾失敗過,不論在任何方麵,挫敗與悔恨齊齊蠶食內心的滋味,讓蕭然眼裡浮現出點點異色。
“秦戈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我對沈鸞的心絕不可能輸給他,她終有一日會明白!”
……
沈鸞晚上睡覺的時候,抱著長長的枕頭在柔軟的床榻上滾過來滾過去。
仰麵朝上停住,她癡癡地看著床幔,忽而捂住臉頰,發出竊竊的笑聲來。
原來心裡有一個人的滋味是這樣的,一會兒變一個情緒,腦子裡時時刻刻都會想著那個人,想他現在在做什麼,會不會也正好在想自己。
沈鸞拽著枕頭的角,上輩子自己沒來得及體會喜歡究竟是什麼感受,渾渾噩噩地被毀了容嫁了人,隻能夠依靠曹瑾,到臨死都不明白何為感情。
原來,是這樣令人上癮。
快到後半夜,沈鸞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夢裡,都有秦戈的影子時不時地閃現。
夢裡的秦戈,穿著銀龍鎧甲,主帥披風在他身後獵獵作響,他不笑的時候,臉上的冷肅和鋒利仿佛會割傷人,令人望而卻步。
但沈鸞是不怕的,她知道秦戈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她想要跑到秦戈的身邊去。
隻是不管她如何努力,她與秦戈的距離都好像不曾拉近過。
沈鸞正奇怪著,耳邊聽到一陣沙場喧囂,短兵相接的刺耳聲響鋪天蓋地地壓過來,沈鸞看到秦戈嘴唇動了動,好像在說什麼。
下一瞬,他胸口冒出一個劍尖。
所有的聲音和畫麵都凝固在那一瞬間,隻剩下從劍刃滴下來的血,一滴,一滴,滴答聲如同魔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