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湊巧!就剛好遇上了吳將軍,然後又剛好……”
沈鸞編不下去了了,扭過頭不想搭理他,奈何秦戈大概天生不懂害羞為何物,伸出一隻手指在她軟軟的臉頰上輕輕戳了戳,玩的不亦樂乎。
沈鸞忍不了將他手拍開,“等你好起來我就得趕緊回去,不然母親和哥哥一定會擔心死的,我在你這裡的事情說不定也會瞞不住。”
“這個啊……”
秦戈抬頭,他可沒想要瞞住,不過要如何巧妙地揭穿,他暫時還沒想好。
“短時間內,恐怕你是回不去了。”
“為什麼?”
沈鸞就看到秦戈的眼睛裡好像突然蒙了一層冰棱一樣,“趁著這次機會,我定要將藏在後麵的人給挖出來,國朝裡有人心懷不軌,且藏得極深,能利用戰事一點點瓦解國朝隊伍,實在可怕,這幾日吳畏也應該已經審問清楚,該輪到我們趁勝追擊了。”
……
軍營裡確實出現了奸細。
那日會忽然遭到大規模的偷襲,正是因為對方已經確定了秦戈已經昏迷了兩日的消息,此時突襲是個絕佳的機會。
不過他們沒料到的是,營中早已經布置好了應對,這件事隻有吳畏知道,他受命於秦戈,不著痕跡地將他帶來的援軍安排好,沒讓消息有任何的外泄。
若是秦戈沒有病重,想必對方也不敢孤注一擲,秦戈賭的就是這唯一一次機會。
他要看看,他身邊這些與他有過過命交情的人裡,究竟是為了什麼樣的緣故背叛了他。
秦戈去了主營帳,沈鸞也陪著,吳畏將人帶上來的時候,沈鸞嚇了一跳。
不是因為他身上的傷,而是他這個人。
“崔彤,我當年入營的時候,父親將你引薦給我,你陪著我在軍營裡一路摸爬滾打,陪我浴血奮戰,我以為誰都會背叛我,隻有你不會。”
崔彤被壓在地上,抬起滿是血汙的臉,一雙素來寬厚溫和的眼睛裡,有著莫名的光在閃動。
吳畏已經將該問的都問出來了,崔彤因為被人用家裡親人的性命脅迫,而將消息送出去,導致秦戈定下的策略屢次失敗甚至被將計就計,損失慘重。
秦戈冷冷地注視著崔彤,“你不想說點什麼?”
崔彤額上的傷有血流下,流進眼睛裡,刺的他眼睛幾乎睜不開,卻依然竭儘所能地睜大,去看秦戈。
他一句辯解都沒說,也說不出來。
秦戈用力閉了閉眼睛,“雖然你是受人脅迫,可那些因為你而喪命的兄弟們,再也活不過來了,崔彤,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你覺得死不可怕,因為黃泉之下有那麼多兄弟在等你,你不會覺得孤單,如今呢?”
崔彤臉頰上的肌肉微微抽動,秦戈盯著他,“他們確實是在等你,等你親自去跟他們解釋,他們恐怕倒死都不會想到,讓他們送命的,會是平日裡尊敬的你。”
崔彤的身體開始抖動,撐在地上的手用力摳住地麵,指甲都翻開,鮮血淋漓。
可他仍舊沒有說一句話,他無從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