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去了後麵安靜的地方坐下,秦舒哭的氣都喘不上來。
“哥哥自從會帶兵之後,在家裡就常說,或許有一日他就回不來,讓我們心裡要有這個準備,他每次都這麼說,我以為,我早已經看開,可是並沒有,我到現在都覺得哥哥怎麼會死在戰場上?他是不是讓人回來騙我們的……”
秦舒跟秦戈的關係極好,痛失兄長,讓她整個人都有些崩潰。
沈鸞雙目無神,“我又何嘗不想,他是在騙我們。”
“阿鸞,我娘說,我們秦家對不住你,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那麼早定親,是我們拖累了你。”
“彆胡說,什麼拖累不拖累的,秦戈是為了國朝百姓戰死,他是英雄,能與他定親,是我的福氣。”
沈鸞給秦舒擦著眼淚,“這輩子我想嫁的隻他一人。”
“可是阿鸞,那些人一定會對你議論紛紛,你跟我哥哥定了親,往後的姻緣,可怎麼辦呀……”
“有什麼怎麼辦,順其自然罷了。”
沈鸞無力地勾了勾嘴角,若當初知道秦戈會一去不複返,她該早些開竅,早些想明白,早些與秦戈兩情相悅。
隻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秦舒身邊的小丫頭過來傳話,說太子殿下來了。
沅淩的身影很快出現,沈鸞見他比自己印象中要稍稍消瘦一點。
他眼裡滿是擔憂,跟沈鸞見了禮便徑直走到秦舒身邊,“舒舒……節哀,秦大哥走之前托付我,若他有什麼意外,讓我一定好好照顧秦家,你彆太難過,我會一直陪著你。”
秦舒默不作聲地流淚,沅淩手足無措,歎息一聲將她攬入懷裡。
很快,從他懷中傳出了崩潰的嚎啕大哭,令人心酸。
沈鸞多多少少察覺到沅淩和秦舒之間的感情,這樣也好,有沅淩護著秦家,就算秦戈不在,秦家應該也會站得穩穩的。
這樣,也好……
……
沈鸞發覺從自己暈過一次之後,她見到哥哥的頻率變高了許多。
哥哥一樣還是特彆忙,但他如今不管忙到多晚都會回家,然後過來跟她說兩句話。
漸漸的沈鸞才明白過來,哥哥是在擔心她。
“今日外麵陽光正好,可有去院子裡走走?有人給了我一筐苞米,你不是愛吃嗎,我讓人給你送來了。”
每日沈文韶跟沈鸞說的話都是一些尋常的聊天,不敢激起她一絲絲情緒,沈鸞心裡泛起一陣酸楚,哥哥幾時這樣小心翼翼過?
“哥,我沒事了。”
沈鸞覺得自己就算傷心,也不該影響到身邊的人,“我不會衝動行事,我還有要做的事情,你放心吧。”
沈文韶沉默了一會兒,摸了摸她的頭,“你還有我們,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
“嗯,我知道。”
她依舊同從前一樣乖巧,隻是沈文韶覺得她身上好像缺失掉了一些東西,隨著秦戈的死,一並消逝掉。
他清楚沈鸞對秦戈的感情,或許終其一生,秦戈都會在她心裡占據一個重要的位置,挖都挖不掉,沈文韶隻希望沈鸞能慢慢地恢複過來,能繼續積極地麵對這世間。
“哥,祗族那裡,可曾傳來新的消息?”
沈鸞的語氣平靜得嚇人,沈文韶想了想,還是決定不瞞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