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特從師父一家過世之後,就沒生出過收徒的念頭,他就想著將這事兒斷在自己這裡,什麼利民之事與他何乾?
可這會兒也不知怎麼的,他又有些動搖了,這個小娃娃就好像是師父在天之靈在勸他一樣。
吉特搖了搖頭,收回目光又喝了一口酒。
……
沈鸞牽著秦如霽坐在院子裡乘涼,一邊給秦如霽念書一邊拿著扇子輕輕扇風。
不多時,秦嬌嬌一路小跑從外麵闖進來,見著了沈鸞張開雙臂撲過來,一頭埋進沈鸞懷裡。
沈鸞穩穩地接住她,眉頭微皺,“跑的一身是汗,都臭臭了。”
秦嬌嬌摟著她撒嬌,“嬌嬌不臭,嬌嬌跟人聊天來著。”
秦如霽從沈鸞背後伸出腦袋,手指在臉上刮著,“臭臭,臭臭。”
秦嬌嬌佯裝生氣了要抓他,秦如霽轉身就跑,這是他們常玩的遊戲,秦嬌嬌會顧及秦如霽腿短,故意跑慢點,兩人能在院子裡跑一個下午。
沈鸞等他們玩夠了,抓了秦嬌嬌去沐浴,看到她換下來的衣服裡夾著草葉問道,“又跑山上去了?爹爹不是說不許你去,那裡有人在做要緊的事,不能去打擾。”
秦嬌嬌坐在浴盆裡玩著水,聞言扭過頭,獻寶似的說,“我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我都記住了。”
她把從吉特那裡聽來的又給沈鸞重複了一遍,沈鸞驚異,“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跟伯伯聊天呀,不過,伯伯說的好多我都聽不懂,但是沒關係,我認真聽就會懂啦。”
秦嬌嬌對自己有盲目的自信,想著明兒再偷偷去聽伯伯說話,爹爹說了,自己可聰明了,多聽幾遍一定會的,爹爹說她是天底下最最聰明的小姑娘呢。
沈鸞默默地給秦嬌嬌洗好,拿柔軟乾燥的布將她整個人裹起來抱到床上穿衣服。
等晚上的時候,沈鸞跟秦戈說了這事。
秦戈愕然,“嬌嬌又上山了?那裡如今亂得很,這孩子,萬一不小心出個什麼事可怎麼得了,我明兒要找她好好說說。”
“說是要說的,不過嬌嬌方才跟我說了許多與石脂水有關係的事,好些詞兒我都是頭一回聽,她說是跟伯伯聊天聽來的,哪個伯伯?那個唐都請來的高人?”
秦戈皺眉認真思索了一番,“我覺得不像,那位高人小孩子不敢去搭話,咱島上不少孩子見了他,膽子大的都要繞著走,膽小的直接掉頭就跑,況且吉特也不是會有耐心跟小孩子說這些的人。”
沈鸞聞言也就不再問了,隻說明日讓嬌嬌不要再上山。
隻是沈鸞和秦戈低估了小孩子的鬨騰勁兒,精力充沛的孩子就跟猴子沒兩樣,一轉身人就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他們的腿仿佛不是用來走路,隻是用來跑的。
“又不見了?”
沈鸞歎氣,看了一眼乖乖跟在自己身邊的秦如霽,小小的手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衣襟,心裡頓時又欣慰一些,還好還好,還有一個是不那麼操心的。
要兩個都跟秦嬌嬌一個德性,她怕是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