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一起挖了個深坑,我就把嘴巴的痛忘記的差不多了。把牙齒埋葬了,做了個微型墳塋,感覺非常神奇,我倆還給那顆牙舉行了一個小小的告彆儀式。
我弟怕我說露餡,還和我一起演練了好幾遍,萬一爸爸媽媽問起來我的牙齒怎麼回事,我們就說“哎呀,我的牙上學去了”,我弟說這樣說爸媽會喜歡。
兩人第一次空前默契,擁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有點小興奮。
到了家裡,我擁有一個即將被人勘破的秘密,開始還躲躲藏藏,和弟弟互相打掩護,但是,大半天過去了,我爸媽根本沒空關注我的牙齒,連我的臉都沒有注意看一眼。
我媽媽倒還怒了“你擠眉弄眼地乾什麼?”
真的,不放大招不行了,把牙齒大洞露出來,噥,狗洞大開!看見了嘛!
爸媽連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我都8歲了,換牙不是太正常的嘛!
我氣得腦子直突突,全都不按想象的套路走,精心準備的揭秘場景、台詞全部白費了!
那種還以為自己很重要而實際上什麼都不是的感覺,簡直太糟心了!
我怒氣衝衝地踢倒一個小板凳,飯也不吃了,直接出門上大街。我媽在後麵氣得直罵“吃istol還是bob了?!”
我弟大概覺得慚愧,他推開飯碗追我去了“我跟姐姐玩去。”
我現在看什麼都不順眼,埋頭走得很快!都彆喊我,彆說我,眼淚就在眼邊擱著!
我弟在後麵喊我“姐,姐,我們去買蜜三角吧!”
誰要吃!現在給我龍肉,我也不稀罕!
我弟繼續喊“姐,姐,憨三那裡有帶海綿的日記本,我買一個送給你好不好?”
我站住了!
那種帶海綿的日記本,我已經心心念念好久了,班級裡好幾個同學都有,封麵軟軟的,裡麵還有漂亮的插圖!
但是很貴!
“你說話算話?”我有點不相信。
“嗯!”他點點頭,喘氣都有點喘不勻了。
就在這時,我看見一個人騎自行車,車後麵綁著個大喇叭,就是鄉村生產隊裡廣播用的大擴音器。
我一瞬間思路就被帶走了,忽然想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
“弟,”我對弟弟說,“他為什麼要把大喇叭綁在車後座呢?”
我弟納悶地說“隻能放那裡呀!”
我簡直擔憂死了“你說他要是放個屁怎麼辦?”
我弟聽了以後,倆人對視了一下,眼睛都亮了“姐,可能會放大一萬倍。”
一萬倍呀,好家夥,比放個大炮還響啊,那要震死、熏死多少人呀!
頓時為這個屁造成的顛覆性的災難,開始展開各種想象!譬如那種糖葫蘆一般、不能一次性解決完的屁,連環炸會怎麼樣?!越想越樂不可支,仿佛看見天崩地裂,無數人在被轟得灰頭土臉!
買本子的事?早拋到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