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悶悶地說“我,我怎麼看見曼小惠了呢?你個狠心的人……你好狠,好狠心啊……我怎、怎麼喜歡了你……”
他嘀嘀咕咕,我又吃驚又尷尬,隻好對老三他們幾個說“你們快幫著把他弄回去,太晚了,越來越冷,他這樣不行,會凍病的。”
他們幾個麵上都帶著一些奇怪的神色,這事兒吧,是我和江淩風的事,他們一個宿舍的感情好,可是,不是還拉著我做了老七嗎,唉,這事兒他們實在也不好插手。
抬起來江淩風,江淩風一把拽住架著他的老五,痛苦地說“你說,你說,世間情為何物?”
老五幾乎要破功了“老六,你醉了,快回去吧。”
我很是想笑,這句話“世上情為何物”,在小說裡,在詩詞裡,甚至在聊天,在書信裡,都是一句感人肺腑的句子,但是,從一個男生嘴裡說出來,就有那麼一點搞笑。
我現在不能笑,因為江淩風很可能說的那個人,是我,咳咳咳,我也不全傻的,童鞋們。
老三他們幾個自然不會叫我跟著去男生宿舍,我便先回去了。
這世上的事,要說巧呢,真的很巧,這麼一個雪夜,除了醉酒的江淩風,幾乎整個校園裡人跡罕至了,太冷了,大家都躲在宿舍裡了,我把帽子拉緊,低頭往宿舍裡走,冷風和雪花還在往我的帽子裡鑽。
走到宿舍門口,便聽到一道清雅的聲音“是你嗎?”
這聲音多麼好聽啊,隻有牛二那個貨才有的聲音啊,玄幻了,一年半過去了,我竟然聽見牛二的聲音了嗎?
果然,人在心緒煩亂的時候會出現幻覺!
我推開宿舍樓大門就往裡麵去,把帽子拉下來抖抖上麵的雪,腳在門口的墊子上跺掉沾的雪。
這時候,身後又響起來一聲“小惠!”
不,這不是玄幻,真的有人叫我。
扭頭,我看到在玻璃門外,那個熟悉的,高高的身影。
一年多沒有見,他依舊好看,眉眼淩厲,帶著冷漠,深邃的眼神,高高的鼻梁,清晰的線條,三長一小的身材,玻璃有些模糊,但是,哪怕他的一個影子,我也認識。
牛二!
我不由自主地嘴唇就開始哆嗦,站在那裡一點都不會動了,我看著他,一句話都不會說了。
我想過千萬種他再次站在我麵前,設想過n多的我要問他,甚至要罵他的話,也想過,要打他一頓,往死裡打的那種,可是,現在他站在我麵前,我一句話也說不出。
不知道是玻璃的糊,還是什麼的糊,他在我眼前慢慢地不清晰了。
他推開了門,進來,直接走到我跟前,試探地喊“小惠?”
我說不出話來,一口氣上不來,心裡堵得難受之至,我隻張大眼睛拚命地看著他。
淚水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像決堤的河,止不住地奔瀉而下。
他伸手拭去我臉上的淚水,可是我的淚那麼多,他怎麼拭得淨!
他伸手把我肩膀握住“小惠,不要哭……”
我不知道為什麼哭,我不是恨他嗎?
他和衛其野,兩個,我最離不開的人,都拋棄了我,都不見我,都玩失蹤。
你可知道這一年半裡我是怎麼過來的?
我這個沒心沒肺的人,坐在閱覽室裡,一次次地發呆,紙麵上畫滿了你們的眼睛,寫滿了你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