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從現在到以後的很久,你都會如花美貌了?等我變成白發蒼蒼的老頭子,你會嫌棄我麼?”
山鬼同樣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先是覺得好玩兒,嘻嘻一笑,然後很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說“公子想得還真遠呐。如果真是那樣,我不介意。如果公子介意的話,那予兒就去學易容術唄。”
“易容?易容成老太太來配我麼?”
山鬼甜甜地笑“易成花,易成葉,易成石頭,什麼都好,隻要公子看著舒服就好。”
蘭台心中一陣感動。他抽出胳膊,把玲瓏佳人整個摟緊懷裡“蘭台定不負予兒相思意!”
山鬼的俏臉上掛著一抹笑意。她覺得我對你好,你對我好,這都是應該的。
與凡人的愛情也許並沒有永遠,還要搭上自己的一切,所以每一個此刻就是最好、最值得珍惜的。
山鬼轉身跳上了赤豹。兩隻白嫩的小腳丫悠閒地在空氣裡晃啊晃。腳趾頭豆並未染什麼花裡胡哨的顏色,像一粒粒潔白渾圓的珍珠。
她喜歡光著腳。
雖然走很多路,秀氣的玉足卻總是不染纖塵。估計如果捧起來聞聞的話,不但不臭,還會香香的呢。
但蘭台總擔心她踩到什麼硬的東西紮了腳“我找宮裡手巧的匠人,給你做一雙舒服又合腳的鞋子好麼?”
“不用啦,予兒喜歡跟天地融為一體的感覺。”
她甩了甩如雲的青絲,活脫脫的氧氣少女。
蘭台一聽,二話不說坐下開始脫鞋襪。
“公子你要乾嘛?”
“要打赤腳我跟你一起打。不然我一個大男人穿著鞋子算什麼?”
山鬼莞爾“我常年習慣了,你不行的。”
“不行”兩個字深深地刺激了霍蘭台的神經。
不過山鬼並不明白。
當時蘭台就急了,這鞋今天非脫不可!
當他的一雙小船似的大腳踩在柔軟的青草地時,起先心裡還挺美的。可很快就美不起來了。
山裡到處都是大石頭或者碎石子,以他的噸位一腳踩上去,血就出來了。
看他齜牙咧嘴逞能的樣子,山鬼還在笑,等看到他腳底淌出了鮮血,她就笑不出來了,馬上招呼他坐到赤豹背上“疼麼?”
見她這樣,蘭台覺得,受這點傷也太值了吧?
“一點都不疼。”
他嘴硬地說。
山鬼看了看傷口,除了一道口子比較深,其它都不嚴重。
目光向周圍掃視了一圈,停在一種結著一串串深紫色果實的植物上。那果實比葡萄小得多,朝上生長,比葡萄長得更有章法。
纖纖素手朝它伸過去,卻沒碰那果實。而是摘了一把它的葉子,把葉子服服帖帖貼在公子蘭台腳板受傷的地方,又毫不嫌棄地把鞋襪給他撿了回來。
就這麼一刹那的工夫,大口子就不流血了。
“神奇吧?這是我們雲容山的止血紫珠草。是隨處可見的寶貝。山中像這樣靈驗的寶貝還多著呢。”
蘭台也很識相地不逞強了。
重新穿上鞋襪再走路,居然沒什麼痛感。宮裡太醫的特效藥,怕是都沒這麼靈驗。
他停下腳步的地方,有一棵沒見過的樹,圓圓的葉子,白色的花萼,紅色的花朵上有黑色的紋理,結的果實長得像曬乾的橙子。
蘭台覺得稀奇多看了兩眼“這是什麼樹?”
“無名。”
“彆的植物都有名字,乾嘛不給它也取一個?”
“它的名字就叫無名樹呀,很稀有,連我都是第一次見到。吃了它的果實能多子多孫,公子你要不要嘗嘗?”
蘭台笑了笑“我記住這個地方了,以後有需要的時候我再來。”
山鬼才不管那麼多,摘了一個放進嘴裡“嗯,脆脆的,還甜絲絲的,好吃。”
蘭台默默數著進她小嘴裡的無名樹果子,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這是要給我生幾個?
又到了離開的時間。每次跟佳人分彆都是難舍難分,搞得跟生離死彆似的。
可是再不回去,笑傲白那小子又要擔心了。
笑傲白跟霍蘭台同歲,一起長大,相當於發小和鐵哥們兒,可命運注定了他倆並不能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