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派我來巡山!
武將和太醫們腿一軟差點沒跪下,可搗衣的表情卻平靜地好像在談論“明天會不會下雨”。
旁邊的太醫們急得大喊“掐人中,快掐”
搗衣依舊泰然自若“沒用的,不是所有暴死都能掐人中。比如這種陰陽離絕的死,掐人中就沒用,但是”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難道他還能讓人死複生不成?
搗衣向旁邊一伸手,扮演護士角色的杜若,已經善解人意地將一個裝著石頭和針的盒子交到了丈夫手中。這個盒子他平時出門是寸步不離貼身放的。
石頭由小到大一字排開,全是磨得溜光鋥亮的圓石子。
隻見搗衣從中果斷取出一塊拇指大小的,把它貼在山海王的頭頂心,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按著。
然後放回去,又抽出一根針,在火燭上消了毒,刺破山海王中指的指尖,放了幾滴黑血出來。
說也神奇,大家眼睜睜地看板兒車上的山海王霍祿甫,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好看多了,鼻息也回來了,而且還很均勻,就好像在睡覺一樣!
周圍的人都鬆了一口氣,驚呼這真是神醫在世,妙手回春啊!
好學的太醫這會兒不逞能了,趕緊“不恥下問”,病人是怎麼起死回生的?
搗衣絲毫不擔心彆人學去了自己的本事,耐心解釋說“我剛才是按壓百會穴,這個地方是陽氣聚集的地方,可以刺激陽氣上升,然後紮破井穴放血,讓堵塞的氣血活絡起來。現在我再開三副湯藥,你二大爺三天之後便可痊愈。”
武將不厭其煩再次提醒“我二舅。”
這回搗衣沒耐心了“哎呀你這人真墨跡,管他是二舅還是二大爺,反正我給你救回來不就成了嗎?”
“對對對。”
周圍忙附和。你是大牛聽你的。
這時山海王已經蘇醒了,隻覺一陣陣暖流湧向四肢百骸,身體舒服多了。
他睜開眼大略一看,周圍全是窮苦百姓模樣的人。有幾個有些眼熟,是誰呢?
想了半天,竟然是自己的太醫和武將。
這是哪裡?寡人在這裡做什麼?是sy遊戲嗎?
幸好他現在神智清醒,沒再脫口問出來,而是用目光詢問一名太醫。
搗衣也正在注視著他。
隻看了一眼,搗衣剛才靜如平湖的麵色微變,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人拜見大王!”
什麼?大王?
板兒車上這個半死不活的窮苦他二舅,竟然是我山海國尊貴的國君嗎?!
周圍所有來看病的百姓全都跟著下跪,“呼啦啦”一片,場麵跟在朝堂上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朝堂上臣子們都穿著錦衣華服,這裡的百姓衣著破爛而已。
搗衣是怎麼認出國君的呢?他這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活的山海王呢。
原來,搗衣身為大夫,一直很注意觀察病人的瞳孔。
因為如果病人腦部出現問題,會壓迫一側動眼神經,導致一側瞳孔散大,那麼他就得采取急救措施。
結果他習慣性的一眼,就看到了一雙重瞳子,也就是雙瞳孔。
重瞳子自古以來就是帝王相,在世的隻有當朝國君霍祿甫。
再說前不久山海王剛剛派人請過自己,自己不肯去,由此可以推斷是逼的大王沒辦法,打扮成這樣親自登門啦!
男人都好麵子,當官兒的男人更好麵子,當大官兒的男人就更不用說了。
山海王想起自己之前似乎是生病了,昏厥了很長時間,難道太醫們都束手無策,就把自己拖到赤腳大夫家來了?
可為什麼要打扮成這樣,為什麼不把大夫傳到宮裡去呢?
一時沒有機會問。
想到自己現在在貧民窟裡的這副慘狀,頓時覺得裡子麵子都丟光光,總不能直挺挺從板兒車上詐屍起來說“平身,同誌們辛苦了”吧?
乾脆繼續裝死得了。
那些喬裝打扮的武將和太醫們為了維護大王的麵子,死活不承認,硬說車上不是什麼大王,而是自己的“二舅”、“二叔”、“二爺爺”。
搗衣很了解山海王現在的身體狀況,知道他已經沒事了,肯定是覺得以國君的身份,這個樣子太尷尬所以故意不起來,也就善解人意地沒繼續拿針戳他。而且大王的手下如此賣力做掩護,他也就不再堅持揭穿了。
搗衣把開好的藥方交給那個武將,理直氣壯地說了句“後邊繳費去。”
“多少銀子?”
“黃金百兩即可。”
“hat?!”
武將和太醫們都驚呆了。
剛才不是對其他百姓說看著給,不給也行嗎?怎麼到了他們這裡就變成獅子大開口了?
搗衣望著他們震驚的表情說“兩套價目表,給活人看病是一套,給死了的看病又是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