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派我來巡山!
天帝對著自上而下的水簾一照,原本嘩啦啦的水流忽然平靜得如一麵鏡子,清晰地照出了他自己的容顏。
雖然留著一把小胡子,但自己看起來並不老嘛,分明還是很有味道的一個男人,就算跟旁邊的英氣逼人的兒子相比,也絲毫不遜色,反倒比那毛頭小子多了幾分成熟男性的沉穩之氣。
天帝自我欣賞完畢,手掌輕拂,鏡子又變回了水簾。
這麼一琢磨,就非得拆那紙鶴不成了,而且最好是在紫光夫人進門之前拆,這樣,才知道呆會兒對她說什麼樣的話合適,也才能參悟她將要對自己說的話有什麼深意啊!
一個百般阻攔,一個你起開我非拆不可,於是,父子倆為了一隻小小的紙鶴僵持不下,差點兒傷了和氣。
最後,還是被功力遠遠超過兒子的天帝把紙鶴拆開了!
天帝滿眼的小心心在看到上麵的字跡後,轉而變為了熊熊燃燒的小火苗!
“什麼?那個祝華予膽大包天,竟敢在凡間跟凡人私定終生!”
聽父王說完這句話,辰良的臉變得紙鶴一樣白。完了完了,要失去小師妹了。
雖然,她從來就木有屬於過自己,但隻要她在,這個世界對辰良來講就不一樣!以後,怕是連遠遠看她一眼都要變成奢望了!
“啊!”
不遠處一聲驚呼,不知什麼時候已進殿的紫光夫人,弱不禁風紙片人兒一樣搖搖欲墜。
天帝趕緊一個猛子紮過去,及時扶住了美人纖細的腰肢“紫光,你沒事吧?”
紫光夫人在天帝的懷中與其相對,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再加上朱唇一點桃花殷,當真是個奪魂攝魄的大美女“我我真的不是有意偷聽陛下講話的。”
天帝的心都化了,但想到紙鶴並不是紫光夫人送來的,看來人家也並非對自己有愛慕之意,不覺有幾分失望,可還是柔和地對她說“那倒不要緊,可你這是怎麼了?”
紫光夫人這才站穩腳步,一臉憤慨地說“我隻是不敢相信,祝華予那丫頭竟會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身掛神職,她怎麼敢如此知法犯法!”
辰良心裡哇涼哇涼的。
如果這裡隻有父子二人,大不了豁出這張臉去,低聲下氣好好替小師妹求求情。念在父子一場,興許父王能看在自己的麵上饒了小師妹。
可現在偏偏被第三人聽了去,這下局麵對小師妹可是大大的不利了!
紫光夫人一直自恃貌美如花,但這天庭之上,唯有一個人讓她感覺自慚形穢,那個人便是祝華予。
儘管祝華予已經被派到雲容山出任山鬼,沒在她眼皮子底下招她煩;儘管祝華予跟她相比,隻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芝麻綠豆角色,但還是被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因為這普天之下,四海八荒,怎麼可以有另一個女人美過自己呢?
原先她有一麵隻說真話的銀華鏡,由於鏡子也認為祝華予比她美,已經被紫光夫人在某個無人的夜晚砸了個稀爛。
此時聽到關於祝華予的負麵新聞,心裡彆提多高興了。如果能借這個機會除掉那個死丫頭,自己便是這天上天下的頭號大美人啦!
很快,紫光夫人就想起辰良也在場。
誰不知道辰良跟祝華予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郎才女貌呢?
想必在辰良麵前添油加醋推波助瀾,不是個聰明的方法,說話方法得講點藝術才行。
她從地上撿起剛才掉的袋子“聽聞陛下為批閱仙籍考核結果多有操勞,紫光是特來給陛下送千年赤靈芝的。”
天帝聽了十分高興,看來美人心中還是有自己的。
“華予一個天真美麗的小姑娘,被派到雲容山那種深山老林裡駐紮,平時身邊兒也沒個講話的人,日子一定過得非常寂寞吧?女孩子吧一寂寞,就容易胡思亂想,就容易自甘墮落”
紫光夫人眼珠一轉,偷瞥了一下天帝和辰良的臉色。
“哎呀,望陛下恕罪,紫光多嘴了。要是真按天庭法規來處置,該是天火焚心之刑吧?哎呦呦,那麼美麗那麼人見人愛的女孩子,可惜了可惜了可是如果不處置她,人家又會說陛下您對美人格外偏心,不能秉公執法,哎呀,陛下真是進退兩難啊!”
紫光夫人話裡話外雖然貌似對祝華予表達了深切的同情,但辰良不難聽出她的真實用心是推波助瀾,以前沒看出來這女人這麼狠心啊!
天帝的臉上掛不住了,他怎麼能夠容忍天上眾神仙,說自己因小祝美貌就包庇她呢?那樣自己的尊嚴何在,威信又何在?
臉比紙還要蒼白的辰良這時才不得不插嘴道“這紙鶴來曆不明,也不知上麵寫的有幾分可信。不如兒臣到雲容山走一趟,核實一下情況。”
他心中想的卻是趕緊給小師妹通風報信,就算搭上自己的前程甚至性命,也要想法子救她一命。
天火焚心之後雖然還沒死,但也成了行屍走肉,跟死了差不多了。
紫光夫人忙又對辰良表示出同情“是啊是啊,辰良公子跟華予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同手足,怕是最不願意聽到這樣的消息吧?”
言下之意,誰不知道你倆是一夥兒的,派你去能把真相帶回來嗎?你爹要是派你去,一準兒被口水淹死。
天帝一聽,老臉又掛不住了,他可不想讓大夥兒說三道四,於是趕緊阻止“良兒你去不合適,以你跟小祝的關係,會讓人說閒話的,我還是另派一個人去吧。”
辰良聽了麵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