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可以說,是自己間接害死了他!想到這裡,霍蘭台不禁悲從中來。
可時文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下偵探草木深更有用武之地了,立馬蹲下查看傷口,搜集其它線索。
而蘭台則帶著幾個人繞到後麵,查看藏有金銀的秘密倉庫。
一看才發現,倉庫被盜,丟失了一堆金條!
虎生和龍盤張羅著報關,被笑傲白攔下“誒,這事怎麼能報官呢?事情鬨大了萬一傳到霍齊光耳朵裡,不就等於告訴他公子在哪裡嗎?而且萬一官府插手,找不到這家棺材鋪真正的主人,這些金銀儘數充了公怎麼辦?”
虎生和龍盤這才明白過來,承認是他們倆考慮欠周。
這時草木深調查完畢,已胸有成竹,他如數家珍地羅列著凶手信息。
“凶手應該和咱們一樣是莊稼人打扮,男性,身高差一點不到七尺,體重一百二十斤左右,年齡四十歲上下,左撇子,作案工具是一把三十斤重的鐮刀。死者去世時間不長,現在出門去追應該還來得及。”
眾人看到的不過一具屍體而已,而草木深片刻之間便已了解了這麼多,可以說對罪犯的情況了如指掌,不能不讓人佩服。
隻有夜陵不服氣地說“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出來,你說啥就是啥啊?你可要為自己的話負責啊!”
草木深也不理會他,隻說“沒問題,稍後我自會解釋,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去捉拿凶手!”
夜陵又問“要是凶手一出門就鑽進了哪個民宅或者酒館,你怎麼找?”
草木深回答“剛殺了人,身上帶著不少金子,還帶有一把沾有血腥的鐮刀,你覺得凶手會趕緊跑路越遠越好,還是在附近多逗留一會兒?”
夜陵一時無語。
“我們倆去!”
龍盤和虎生得到霍蘭台允許後奪門而出,一個向左追,一個向右追,果然沒多大工夫,出門向左的龍盤就將一個身高七尺、體重一百二十斤左右、帶著一把鐮刀、背著一個沉甸甸包袱的莊稼漢抓了回來。
包袱一掂量就是不老少的金銀。鐮刀看起來倒挺乾淨。
那漢子一直在掙紮,嘴裡罵罵咧咧說你們這幫賊人,好端端地抓我乾啥,光天化日搶劫啊?
草木深銳利的目光在那人臉上掃了幾圈沒說話,不聲不響從龍盤手裡接過他的鐮刀扔在地上。
這時棺材蓋已經蓋上了,那些綠頭紅眼蒼蠅戀戀不舍地盤旋了幾圈,最後都識時務地嗡嗡落到了鐮刀上不走了。
原來,雖然刀麵上的血跡已被擦乾,但多多少少還有些殘留的氣味,而且刀與刀柄之間的細縫裡,仍有殘存但肉眼看不見的血跡。
這還不算完,認真負責的草木深還讓莊稼漢按了手印,然後跟自己從現場采取的指紋細細比對,最後才斬釘截鐵地宣布“沒錯,此人正是凶手!”
嫌疑犯名叫鄭三。他的身高體重,都是草木深根據地上的腳印和膝蓋印加以判斷的。
凶手是左撇子,這是根據指紋判斷的。
而鄭三莊稼漢的身份,是根據他拿鐮刀這個特征判斷的,總沒見過書生或者生意人拿把大鐮刀出門的吧?
包袱散開,裡麵滿滿的金子晃了人的眼。
眾人不禁對平時悶聲不響、其貌不揚的草木深刮目相看,夜陵的表情尤其尷尬。
證據確鑿,凶手被這些當時來說的“高科技”手段嚇呆了,心理防線全麵崩潰。這些人看著跟自己差不多的打扮,怎麼比官府的人還要厲害?
他隻得承認,有天偶然發現棺材鋪掌櫃時文行蹤詭異。通過多次觀察,終於探出了通往棺材鋪地下倉庫的秘密通道,正在行竊之時被時文發現。
兩人一番打鬥之後,時文不敵,最終被鄭三用鐮刀割斷氣管而亡!
龍盤立刻就想要結果他的性命,為時文兄弟報仇,但刀落之前將請示的目光投向了蘭台。
對於鄭三這種貪財又心狠手辣的人,留也無用,蘭台沒有說話,隻是轉身又去看時文的屍身。想到他為自己儘心儘力,一天福也沒享成還落得如此下場,不禁悲從中來。
龍盤見公子蘭台默認,手起刀落結果了鄭三的性命,院子裡挖個坑埋了。
時文的屍骨也埋了。
蘭台取出酒囊,灑在他那不能算墳的墳前,麵色凝重地說“時文兄弟,你應該算是為我而死,我欠你太多。有朝一日我實現霸業宏圖,定不忘將兄弟的屍骨遷移他處,予以厚葬!”
說完帶頭鞠了三個躬。
大家也跟著撒酒鞠躬,之後便動手清理現場,連夜將金銀搬到馬車上,用稻草蓋嚴,趕往西遊國境內的浮玉山,準備暫時在這裡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