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他本是皇帝。”夜燼目露回憶之色。
邵青沒有打擾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聽他所說,龍脈看似固定,實際上會遊走。而他眼中的龍脈……是一片泛著星光的光河,想必是一片盛景。”
“他所擁有的,又何止龍脈這一盛景。”邵青看著車幾上的縱橫棋盤,從棋盒中取了一枚白子,在角處落下。
夜燼默然,他知道他的意思,隻是那片盛景和龍脈一樣,隻能為一人所有。
“她現在怎麼樣了?”邵青問道。
夜燼回道“不好。”
“什麼?”邵青愣住。
夜燼拈了一枚黑子,隨意落在棋盤,“逞強活受罪。”
“到底怎麼回事?”邵青眼中閃過一抹急色。
夜燼看了看他,回道“燕朝和西狄又打起來了。西狄出動了龍羊獸,蕭長綦暗龍出行,禦駕親征。她現在每天移骨化形,扮成蕭長綦的模樣,上朝處理政務。我一個男人都吃不消,更何況她一個女人,而且還要承受著柔骨功的後遺症,身心雙重煎熬。”
“怎麼會這樣?”邵青頓時坐立難安,“你不幫她嗎?”
“我不知怎麼幫。”夜燼的指尖捏著一枚黑子,陡然,那枚黑子就化成了齏粉,簌簌而落在了衣袍上。而他的衣服正好是玄青色的,落在上麵也不明顯,甚至能忽略不計。
邵青也明白他現在的處境,確實不能做什麼。
最後歎了口氣,“如果你現在還是燕朝丞相,定然能幫到她。”
如果他在……不!夜燼看看自己的手,他回不去了。
“我要去一趟燕朝,去看看她。”邵青道。
夜燼抬頭看他,“你不做生意了嗎?”
“做。去京城買一些香膏。特彆是我那個妹妹,非要玉品雪顏膏不可,我去找她買兩盒。”
“說起玉品雪顏膏了,本來江湖上有人在高價收。但是前些日子突然不收了,還有一些門派弟子,都陸陸續續的去了京城。你過去後,警惕著些。在她的腳下,可彆出什麼亂子。”
“知道了。”邵青應道。
“她啊……總是喜歡做一些讓人提心掉膽的事。”
“是。那麼喜歡江湖,喜歡新奇事兒的人,關在皇宮裡,每天做著一些反反複複的枯燥事,真是委屈她了。”邵青的眼中漸漸的浮出一抹愛惜痛澀。
夜燼又拈起一枚黑子,這次沒有捏碎了,而是擱在了棋盤上——天元中心。
……
姬月進了宮裡,手裡還提著兩隻京城燒雞。
葉清晏正拿著一本奏章瞧著,一目兩三行,快速的處理政務。
忽而,聞到一股熟悉的燒雞的味道,從奏章裡抬起了頭,正好看到姬月提著兩隻燒雞站在殿門口,也不進來。
“快進來。”葉清晏笑道。
姬月進了殿內,就把殿門關上了。
雖然外麵的人看不到,但是勤政殿的暗處,還有暗衛,一樣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防止他對葉清晏不軌。
“要不要吃?”姬月把兩隻燒雞都遞給了葉清晏。
葉清晏早就已經饑腸轆轆了,當即伸手接住,“太好了,肚子都快餓死了。”
“禦膳房沒有給你準備吃的嗎?”
“當然準備了,隻是沒怎麼吃。這些奏章,看到好的,自然是有食欲,看到不好的直接都氣飽了,那裡還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