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彧銘跑到阮晞瑤的前麵,在最後一刻擋住了阮晞瑤進房間的機會。
“為什麼?”席彧銘流著眼淚問道。
“你是誰?為什麼要擋住我?”阮晞瑤忍著眼淚,看都不看席彧銘的眼睛說道。
“我是誰,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不認識你。請公子讓開。”阮晞瑤不敢麵對著席彧銘,如今她這副模樣,怎麼配得上席彧銘?
公子,這一聲公子,仿佛讓席彧銘看到初次見到阮晞瑤時的樣子,那年初見,童稚的聲音依稀繞在耳畔,嬌羞的樣子讓他初次感覺到這個小女孩的與眾不同,膽怯的眼神讓他很想當她的小夥伴,守護在她的身邊,這一聲公子,讓他想起新婚的那晚,喜燭旁她莞爾一笑羞澀的喊了一聲公子,他輕輕的將手放在她的嘴旁貼著她的耳朵告訴她現在應該喊夫君了,這一聲公子,這一聲久違而又熟悉的公子,如今聽來,早已是淚流滿麵。
“公子?”席彧銘雙眼通紅,心如刀絞,淚流滿麵的問道,“夢境裡的竹裡館和滿湖的荷花,那個影子我見過,就是你對嗎?我是你的公子對不對?”
“不是!”阮晞瑤閉了一會兒眼睛,怎麼過了幾千年了這個世間還存在著這麼極苦的藥,“你應該去找那個人,而不是現在和我在這裡浪費時間。”
“那個人?”席彧銘明白了阮晞瑤的意思,“如果我沒有這樣做,我擔心為破壞了你與那個等待你千年的人感情。而我與你在一起的每個日子每個時間我都記得,你難道忘了嗎?”
“公子弄錯了。”聽了席彧銘的解釋,阮晞瑤抬頭掩麵悲泣。
阮晞瑤欲要離開,席彧銘迅速堵在她的前麵。
“數聲鶗鴂。又報芳菲歇。惜春更把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永豐柳,無人儘日飛花雪。
莫把幺弦撥。怨極弦能說。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夜過也,東窗未白凝殘月。”席彧銘含淚吟著,“《阮郎歸》,縱使這首曲子每個人都能聽得它的妙音,唯有此中情,隻我與你才能明了。”
阮晞瑤再也沒有忍住,那日,她思量萬千,一遍遍回想這柳哲恩告訴她想起來要說的話,她想應該是鬼帝不願她找到季成,便扼住了柳哲恩的喉嚨,直到柳哲恩下意識的叫饒了才放手。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阻止她找到季成,而讓這次重生之後的感情全數的付之於裴宗澈身上,閻羅神君應該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她。
為了驗證,她從以前害怕到沒在意突然要和裴宗澈合奏《阮郎歸》的曲子,當問及其中故事時,裴宗澈果然不知道,她這時也發現她錯得太徹底了。
她將所有的愛都給了裴宗澈,而要回頭時,已經來不及了。如此衰老的容顏怎和季成想認,剛開始牽手,卻要麵臨生死離彆。
於席彧銘,於她,都是痛苦,想如今,席彧銘已經有了他的歸屬,而她還有裴宗澈,如此,便各自安好。怎想如今,吟起這首《千秋歲》時,她的心才知什麼是真正的痛。
“道是臨彆意,怨恨何彆離,琴瑟轉圜合,陌上煙日落。”阮晞瑤淚流滿麵,轉身,心如刀絞一般的痛,痛到骨髓,痛到無法忍受卻還不得不說出與心相悖的話,“君值華年好,妾卻殘風燭,莫說千年約,都作風送彆。”
“不若千山萬水,不濟滄海桑田,你已在我心中已經完美,我從未在意你是否容顏老去。”席彧銘深情的說道。
阮晞瑤稍稍抬頭,望著滿臉風乾淚痕的臉,心裡陣陣刺痛。
“與君歡好得人不應該是我。”
“除了你,我已找不到誰能住進我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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