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見鹿君何處!
不知為何,幾天的行程裡,越是靠近敦煌,阮晞瑤就變得越迫不及待要趕到那裡去,如同有誰在那裡召喚她一般。
席彧銘看在眼裡,不斷的提醒自己要趕緊加速去到阮晞瑤渴望的那個地方。
每行到一個路口,阮晞瑤就感覺她與心中的敦煌又近了一步,時不時她會催促一下席彧銘,雖然她知道席彧銘未曾減速過。
這一路,她不停的翻閱著有關莫高窟的圖片,急切的心裡讓她不斷看向窗外急速劃過的每道被她忽略的風景。
來到相佛寺時慧醜師父就曾告訴她,如果看到關於佛樂的信息一定要好好參考學習,這麼難得的發現,席彧銘又提出可以去看看,豈能錯過?
經過幾天的路程,終於來到敦煌,下車就感覺到這裡氣候和上南的不一樣,目前還沒有上南暖和,不過還好,地府的極冷她已經完全適應,這點寒冷對於她來說不算什麼。
“我們買票才能進去,我現在去買票,你等我。”席彧銘將車挺好後一刻不耽誤。
“你去吧,我自己能進去。”阮晞瑤望著期待已久的敦煌說道。
“啊?”
“你去買票,我在裡麵等你。”
席彧銘懵了幾秒過後才想起來阮晞瑤與他不一樣,點點頭去買票了。
在莫高窟裡,阮晞瑤一遍又一遍的瀏覽著壁畫,她想伸手去感受壁畫的魅力,護欄讓她卻步了,原來這裡不再被靠近了。
“晞瑤,我覺得你就像這壁畫上的飛天一樣,很珍貴,很吸引人,很美麗。”席彧銘被壁畫深深的震驚到了,忍不住感歎。
“我隻是一個地府的小小樂女,怎麼能和這壁畫上的飛天相比較?”阮晞瑤望著壁畫神色淡然,“終於看到他的真容,真是太美麗了,太震撼了。”
阮晞瑤看著壁畫,腦海裡在一瞬間閃現了一個她還未看清是什麼的畫麵,再回想時,什麼也不沒有了,有好幾次都是如此。
奇怪,這畫上的場景怎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是在哪裡見過嗎?很想更近的看看這些壁畫,是誰這麼熟悉西天的神佛,畫出這般驚歎的畫麵。
隻是想不到每日這裡都有這麼多的遊客觀賞,隻能遠遠看著。
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便將時間定格住了,所有進來的遊人都保持著上一秒的姿態,她問了席彧銘這畫麵是否能撫摸,早已嚇得張大嘴巴的席彧銘傻傻的連連搖頭。
她莞爾一笑,淩空而起,瞬間洞窟裡泛著五彩光色,明亮無比,時間在此刻靜止。
古琴此時顯現出來,纖指一抹,時光仿佛回到了幾千年前,總是要尋找一些記憶,可總也沒有結果。
不知發生了什麼,琴音被一道光給消散了,四周一片靜寂,五彩光色也隨之消失,她重重的摔在地上,古琴瞬間收進了衣袖。
定格的時間也恢複了,席彧銘嚇得衝到了阮晞瑤的麵前,可是又不得不退出來,他這能這樣遠遠的看著阮晞瑤為她擔心。
“晞瑤,你沒事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席彧銘急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阮晞瑤趴在地上,沒有氣力的說道。
“你還好嗎?我想靠近你扶你起來……”席彧銘看著阮晞瑤無力爬起來既著急又心疼。
“我沒事,我沒事……”
阮晞瑤慢慢爬起來,看著壁畫,很心傷的說道。
她也在奇怪,為什麼這個時候竟是感到傷心欲絕,很想大哭一場,這種情緒在冥界裡幾千年都未曾有過!眼睛早已濕潤,可是她卻沒有發覺。
“晞瑤……晞瑤……”席彧銘見著阮晞瑤如此,心裡很是失落與擔心,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阮晞瑤有這樣的情緒。
席彧銘的輕聲呼喚,沒有叫醒阮晞瑤,反而哭得愈發的不可收拾,望著壁畫,她哭得歇斯底裡,傷心欲絕,膽腸寸斷。
而席彧銘隻得站在離他最近的距離看著她,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好想感知阮晞瑤所有的悲傷,替她哭泣替她傷心。
遊覽的人越來越多,因為有時間規定,所以遊客很珍惜遊覽時間,阮晞瑤一直站在那裡看著壁畫傷心流淚很快引起了人群的注。
他們紛紛奇怪的看向阮晞瑤,總有靠得阮晞瑤近的人,本是覺得見到了畫中的飛天,這一刻卻又是看不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又能看得見,不禁嚇得大叫起來,阮晞瑤這才意識到她的身份嚇到了眾人,才意識到她已淚流滿麵。
迅速擦了眼淚,衝開人群跑開了,嚇得驚慌失措的遊客在管理人員的疏導下恢複了平靜,人們回想起來,難道是這洞窟裡的神佛顯靈了?難道這佛樂是真的存在?留下無限的遐想去觀賞這驚世的奇跡。
“為什麼我會哭?為什麼我會心痛……這是哪裡?為什麼我感到這裡那麼熟悉?卻又什麼也想不起來……”
阮晞瑤跑到洞窟外,看著眼前的莫高窟入口,捂著胸口傷心的哭道。
這還是那個活潑的阮晞瑤嗎?為什麼現在儘是憂鬱傷心,為什麼看到她的深沉與思念,席彧銘在一旁深情的注視著阮晞瑤,許久,他走近到剛好三步之距。
“……晞瑤……”
“我很好,我很好,我一切都很好……”阮晞瑤看到席彧銘難過的眼神,努力的擦乾眼淚,強顏歡笑起來。
“你如此,我便安心……”阮晞瑤默默的說道。
阮晞瑤在了解了莫高窟的曆史之後,隻想趕快離開這裡,隻看這裡一眼,她就會不自覺的哭得傷心欲絕。
原來這裡不是她要找尋樂理的地方,她後悔來到這裡,她本可以開心得離開這個世間。
席彧銘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提及他們來過這裡,從今往後,他也不會來到這裡,世界美好的地方很多,這裡,不是他該放在心裡的地方。
一路迫不及待想要來的地方,卻在第二天就匆匆的離開,絲毫沒有猶豫,一路上,阮晞瑤將有關敦煌的一切全都扔出了車窗外。
她不想帶走這裡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