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坐著,比他高出些許,當即伸手撫上他的臉,居高臨下頗有幾分摸寵物的架勢,“你我才剛剛開始,你連我的手都沒有牽過便來親我,那不是順序顛倒了嗎?”
沈甫亭聞言一笑,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我以為你很喜歡這樣。”他話間彆有意味,讓她瞬間想起在山裡那段日子。
錦瑟聞言還待再作一會兒,卻被他從位置上拉了起來,輕巧的如同提一隻雞仔,“我帶你去遊湖。”
遊湖泛舟最是乏味,先前陶鈰帶她去過,雖說不是和沈甫亭,但想著也著實乏味,正要拒絕,沈甫亭卻伸手遞到她麵前,掌心皙白乾淨,指節修長好看。
錦瑟不明所以,靜靜看向他。
“不是要牽手嗎,怎麼牽?”他開口問道,那溫和模樣一看就很好欺負。
錦瑟聞言升起了幾分興趣,遊湖泛舟便遊湖泛舟罷,到時候借機戲弄一番,自己找樂趣也是有意思的。
她當即握上了他的大手,手指靈活的鑽進他的指間,順勢依偎在他身旁,“自然要十指相扣,指間連著心竅,如此便是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
沈甫亭感覺到貼上來的柔軟的小手,緊緊的扣著他,和他十指相扣,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垂眼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湖麵上畫舫來回,隨著湖水輕搖慢晃,三月的陽春水清澈乾淨,湖麵泛著清透的青綠色,如一塊玉石鑲嵌而下。
錦瑟看著眼前的沈甫亭,這人真是無趣到了極點,先頭那波引誘恐怕是調完了他一輩子的情,現下倒是少話,坐了半天竟是一句情話也沒有。
她說不許親,他便真的不親了,與她分開兩邊對麵坐著,弄的公事會談一般。
錦瑟見他一本正經的做派,心念一轉,又生了些許壞心思。
她以手托腮,靠在桌案上看向他,“我們先約法三章,既然是談情說愛就不許使用法力,否則什麼事都能輕輕鬆鬆做成,豈不是無趣?”
“可以。”沈甫亭開口答應。
錦瑟見他答應了,越發笑眼彎彎,“坐在船艙裡好無趣,不如我們出去看看?”
沈甫亭自然是由著她,二人一道去甲板上,湖麵上清風徐徐拂來,風光無限好,是個捉弄人的好地方。
錦瑟慢悠悠伸手拿出了輕如薄翼的絲帕,假意擋太陽,手間卻微微一鬆,任由帕子便被風吹了去。
沈甫亭看著帕子從眼前飛過,落到湖麵上。
錦瑟輕輕呀了一聲,看向他。
甲板上靜靜的,二人四目相對,空氣中有一瞬間的靜止。
錦瑟見他沒有撿帕子的自覺,又提醒了一句,“我的帕子被風吹跑了。”
“看見了。”沈甫亭平靜回道,眼中似有些許疑惑。
“你不幫我撿回來?”
“你不是故意丟掉的嗎?”
這可太直白了,一句話就給拆穿了,沒有半點情趣可言的男人,錦瑟真懷疑他先頭是去惡補了一遭二十八式!
錦瑟有些惱羞成怒,“是不小心吹跑的,你給我撿回來!”
沈甫亭聞言這才意會她的用意,看了她一眼輕笑出聲,轉身走到船邊緣去撿。
錦瑟被他看得麵頰生熱,她做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這般難堪過,這人偏還笑出聲來。
錦瑟本想推他下水的,見現下當即抬腳狠狠踹去,卻不想沈甫亭早有準備,身子微側叫她踩了個空,一腳先前直邁進湖麵,被他一把拉住了胳膊,才沒落進湖裡去。
她扭頭看去,直對上了他的眼,他眉梢微挑,笑意玩味,“投懷送抱?”
錦瑟當即伸手撈過水麵上的帕子,往他麵上一甩,水珠直潑向了他的眼。
沈甫亭微微一閉眼,她踢向他的腳,反手拉住他,暗使妖力將他往水下推,他卻是泰然不動。
錦瑟氣急敗壞,當即使出吃奶的勁推,像一隻沒有力氣的奶貓,非要使出微弱的勁兒鬨騰,上頭一時傳來朗朗輕笑聲。
錦瑟生惱,越發暗使妖力,沈甫亭拉著她一轉身,將她轉到了外頭去。
錦瑟整個身子懸空,隻有腳尖微微踩邊緣,衣裙在水麵上劃出一道痕跡,濕了衣角。
沈甫亭摟著她的腰,開口調侃,“再動歪腦筋,我可就要罰你了。”
錦瑟輕哼一聲,像個任性的小姑娘,“不知沈公子要怎麼罰我?”
說話間,沈甫亭突然放了手,錦瑟當即整個人往後落去,不遠處畫舫中傳來幾聲驚呼,想來是看到了這一處驚險。
她沒想到他真的會放手,一時間大腦空白,就在堪堪要落進水裡時,卻被他伸手攬過腰,拉了上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抱進懷裡,低聲輕語“還使不使壞心思了?”
錦瑟當即咬上他的下巴,好在沈甫亭反應快,伸手鉗住了她的下顎,挪開了她的小嘴,不過下巴還是露出了一個清晰的牙印。
沈甫亭看著她的牙,一臉高深莫測。錦瑟麵色陰沉瞪著他。
“你這也叫談情說愛?”
二人異口同聲開口質問,話音落下默了片刻,再也繃不住,一時齊齊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