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就是病糊塗了,她現下一隻貓兒要怎麼和他說,難不成還要衝著他喵幾聲?
錦瑟輕哼了一聲,卻不自覺縮起了爪,心中發虛,她剛頭去弄他池塘裡的魚了。
那一條條小魚兒一看就不是凡品,色彩格外豔麗,在清澈的池塘裡頭遊起來格外晃眼,叫她看著心頭癢癢。
她先前一進來就看見了,不過一門心思想找他便擱置了,剛頭心情不好便去逗玩一番,好生揍了幾下那些無辜的魚兒,鬱悶的心情便好了許多。
老嬤嬤見著貓兒跑進來,嚇得直追進來,瞧見自家公子抱著這小花貓不放手,哪還不知曉他剛頭找的就是這隻小野貓。
一時可是急壞了,連忙上前作勢要搶這貓兒,“哎呦,我的公子爺呀,這野貓你可不能養呀,萬一藏了什麼臟病,可怎麼是好啊?”
沈家公子微微一側身,抱著她避開了嬤嬤的手,“無妨,這小花貓屢次三番的來尋我,便是與我有緣分,我的身子自來如此,和這貓兒沒關係,不會有事的。”
老嬤嬤聞言也不敢再做爭辯,雖說他是奉了老太太的命前來照顧公子,這屋裡頭的事都得聽她的,但到底也不敢在他麵前管什麼。
大公子雖說年紀少,自小又體弱多病,可卻是頂頂有主意的,一旦做了什麼決定,便是老太爺也攔不住,一時便也不敢多說,隻得先請著人將藥先喝了。
錦瑟見他要喝藥,伸爪攀上了他的胳膊,準備一躍而下,放他去喝,卻不想剛預備跳躍,小毛爪便被他的手輕輕握住。
他握著她濕漉漉的小爪,眉眼忽然溫和了不少,低聲莫名溫柔寵溺,話間都帶著揶揄笑意,“去玩了外頭的魚對不對?”
這人怕是成精了罷,這般都能叫他猜到,不知曉的還以為是神仙呢,掐指一算就能知曉她乾了什麼。
錦瑟微微抬頭看向他,眼兒頗有幾許疑惑。
他見她疑惑的小眼兒,忍不住一笑,隨手拿過一旁架上的淨布,替她擦拭濕了的小爪,那舉止溫柔的一塌糊塗。
屋裡的下人都看傻了眼,沒想到自家公子這般淡漠的性子,卻對一隻花皮小貓兒這般溫柔,實實在在是出人意料!
沈家公子替她擦好了爪子之後,便抱著她一道去了外間,桌案上正擺著藥,還有些許清淡的菜肴,半點不見葷腥。
他見她探著小腦袋看得仔細,毫不介意的將她放在了桌案上,一旁的老嬤嬤見狀可是嚇得不輕,唯恐錦瑟一腳踩進了藥裡或菜裡,卻又不敢說什麼,隻能在一旁緊緊看著。
沈家公子將她放下之後,習慣性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我先喝藥。”
一屋子的人徹底怔住,自家公子莫不是不好了,竟然跟隻貓兒講話,更匪夷所思的是這貓兒竟然還聽懂了一般,聞言收回了看著菜肴的視線,看向他麵前的那碗藥。
這藥湯烏黑烏黑的,一看就極苦,裡頭摻雜了許多藥。
錦瑟一看就知曉都是吊命的藥,這些可都是千金難求的寶貝,這府中的人看來是極有本事的,這樣的藥都能尋來。
錦瑟見他要端藥,控製不住好奇心,探著小腦袋湊了上去,也想要嘗一嘗。
老嬤嬤見狀眼睛瞪的銅鈴一般大,急得要上前去逮那小貓兒,好在自家公子眼疾手快,伸手卡住了那小貓兒的腦袋,可開口卻不是她想象的嚴厲,語氣依舊寵溺溫和。
“太苦了,你喝不得。”
這天下哪還有她喝不得的東西,苦又怎麼了,她想要喝還沒有喝不成的!
這喝不得三個字,深深激起了錦瑟的逆反心理,越不讓她喝,她就偏要喝,當即湊著腦袋死命往前探,毛茸茸的小腦袋都擠得變了形了,還要一個勁往前湊,奶聲奶氣一小隻,可是愛鬨騰。
“喵~喵~喵!!!”
沈家公子不由一笑,將她拎起抱進了懷裡,伸手點了點她粉嫩嫩的鼻尖,“苦著了可不準耍小性子。”
錦瑟被他錮在懷裡動彈不得,直眼巴巴的喵了一聲,饞的不行,“喵~”
話是如此,卻也是不能依著她的性子,讓她喝了。
他拿起一根筷子,往墨汁一般的藥裡頭沾了沾,放進了她的小嘴裡頭。
錦瑟當即張嘴咬住了那筷子,模樣凶猛如虎,藥汁入口,苦意瞬間在她小嘴裡頭蔓延開來,她瞬間僵住,苦的都有些恍惚起來……
錦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苦到反嘔,小爪猛地一伸,打開了他的筷子,小模樣頗為嫌棄。
沈家公子一時輕笑出聲,那聲音低沉惑耳,漸帶磁性,格外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