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強娶!
錦瑟勉力按耐住心思,打算到夜裡再潛進他屋裡頭盤問一遭,卻不想等到夜裡,連他的房門都摸不著。
她在府裡頭兜兜轉轉了好幾圈,明明近在咫尺,可以看見,卻怎麼也走不到他的屋子。
沈府裡頭都是凡胎肉骨,除了兼橦,還有誰能使出這樣的把戲?
錦瑟氣惱非常,沒有想到這隻山雞今日竟有這樣的本事將她攔住,她越想麵色越發陰鬱,眼中儘是陰翳。
垂花門外庭院花叢,亭台之中觥籌交錯。
“齊家哥哥,聽說沈玉今日會來,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他昨日親口答應了此事,我騙你做什麼?”
“那實在是太好了,往日隻聽過他的大名,從來不曾見過,一會兒來了定要與他好生切磋。”這話音剛落,外頭便來了人。
沈家公子由著前頭的領路人一路走過。
席間公子不識沈玉,但見了這人,便也知曉他就是沈玉,這氣度實屬不凡,一眼就能認出來,身後跟著的侍女亦是殊色。
眾人想起幾日前那流傳於京都的豔情傳聞,心中暗自琢磨了一番,這侍女這般好模樣,也難怪是沈玉的意中人呢。
那個當街攔下馬車的小村姑未免也太過不自量力,這侍女這般天仙模樣,又哪是一個小小的村姑能比的?
沈家公子今日帶著人來了這麼一遭,可不就是為了證明,誰才是自己真正的意中人?
蕭家公子見他過來,連忙起身招呼道“華年,這邊來。”
沈家公子緩步行來,席間莫名安靜幾許,眾人直看著他在蕭家公子身旁坐下,一時間都覺這古舊的亂花庭院前所未有的好看。
這一身清簡衣衫穿在人身上,竟是彆有一番韻味,蓬蓽生輝原來不是一個虛詞,而是這般真真切切的感受。
這沈家公子沈玉確實驚為天人,麵色蒼白反倒越顯斯文清潤,周身氣度委實叫人歎服不已,便是身旁這仙子般的殊色都比之不過,光彩硬生生被壓了下去。
沈家公子坐下後,眾人也紛紛收回了視線,不敢看得太過直白,直將注意力都放到了他身後的侍女身上。
席間都是相識的,少年公子說話便沒了顧忌,“小嫂子怎的這般拘謹,沈家哥哥既然已經坐下了,嫂嫂也一道坐下罷?”
兼橦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沈玉,根本不敢妄應。
席上公子以為她羞而接話,便也體貼的將話頭接到了寒暄之上,幾番客道之後,席間便行了酒令。
沈家公子飲不得酒,蕭大當即吩咐了身後的侍女,“去換了茶來。”
“由奴婢去給公子端茶罷。”兼橦上前恭敬道了句,轉身翩然而去。
眾人心中暗道羨慕,這沈家公子的後宅規矩真好,這美人一看就是心氣高的,沒有想到竟這般服服帖帖,一時也紛紛起羨慕這一對璧人,但凡男人,誰不想絕色美人體貼左右,柔情蜜意?
兼橦一路出去,直往廊下,剛到一處拐角,便察覺到了不對。
她腳下微微一頓,轉頭看去,果然見身後站著一個笑眼天真的小姑娘。
兼橦不屑,“你還來做什麼,公子已經做了選擇,你我勝負已分,你還不服輸嗎?”
錦瑟聞言忽而笑起,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那如同銀鈴般清脆的笑聲毫不遮掩,“他選了又怎麼樣,我的永遠都是我的,誰也不要妄想搶走~”
她話到最後,聲音漸輕,眼眸神情越發陰鬱,黝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血紅,看起來無端詭異。
兼橦見狀心中大驚,還未來得及逃,一股力便往她的命門而去!
風過後,春風平和的廊下,肅殺之意依舊流轉其中。
亭台那一處毫無察覺,裡頭的人依舊侃侃而談。
一人素手提著茶壺,在行酒令進行到最熱鬨的時候,翩翩然穿過廊下,分花拂柳走進沈家公子身旁,伸手替他倒茶。
沈家公子人來了,可心思全沒在席麵上,侍女回來替他倒茶,也依舊沒有心思注意。
那素手柔荑提著茶壺,清冽的茶水倒進茶盞裡,賤起清透的細小水珠,聲音清透悅耳。
茶水添滿之後,倒茶之人忽而開口輕道“公子請用茶。”
姑娘的聲音並不大,輕輕柔柔裡頭帶著甜蜜的笑意,聽之都像是沾了蜜糖一般,覺出甜意。
席間這一息正好靜下,聲音清清楚楚傳來。
眾人皆靜了下來,抬眼見去而複返的人換成了一個美貌小姑娘,皆是不明所以。
對坐的齊家公子見了她,往外頭看了一眼,不見剛頭那兼橦姑娘,一時心中疑惑,“你是何人,怎麼進來的?”
錦瑟收回手中提著的茶壺,看著沈甫亭笑眼彎彎道“自然是走進來,尋我的意中人的。”
沈家公子聽見她的聲音,眼眸微頓,慢慢抬眼看來,“我與姑娘說過,我心中已有意中人,何必這般苦苦糾纏?”
錦瑟聞言不以為然,看著他笑得天真浪漫,“可你現下已經沒有了。”
眾人聞言皆是驚訝,頓時便想到了傳言的那個小村姑,難不成就是眼前這個小姑娘?
沒有想到這小村姑生的這般絕色無雙,站在這沈家公子身旁竟是半點不遜色,隻可惜這周身陰陰冷冷的做派,瞧著有些詭異,與這沈家公子實在不相配。
沈家公子神情微惑,雖然不解,話間卻依舊溫和,“姑娘何出此言?”
錦瑟見他這般無害模樣,一時笑得越發甜了,微微俯身靠近他,嬌嫩欲滴的唇瓣輕啟,“我性子不好,不小心弄死了公子的意中人,現下隻能拿自己換給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