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微擺拂過水麵,江麵少有船隻來往,偶爾駛過去的,多是附近漁家撐著孤舟,船頭幾隻魚鷹梳理羽毛,經過河中某處,驚慌拍開翅膀,待到過去,才重新安靜下來。
取過一壇酒,陸良生拍開泥封走到岸邊,向著江邊,白花花的酒水嘩啦啦的倒了下去,惹得豬剛鬣咬著指頭,急的一揮袖口,將身子轉開。
“平白給那老蛟,真夠浪費的,也不說先讓俺嘗上一口,嗨,真是的。”
“陪我走上一趟,總得喝點酒水吧,正好借花獻佛了。”
陸良生倒完一壇,前方江河中央,咕嚕嚕的冒起一連串氣泡,推著波紋迅速朝這邊遊來,渾濁的水麵,頓時化作一片青黑,如同一道長長的陰雲覆蓋。
水中蛟龍自有神通天賦,能將不屬於江水的分離,倒入江中的那壇醉青花沉寂了一會兒,水麵嘩的一下破開,濺起白浪,老蛟探出小半顆腦袋。
“道友有心了,這是要回去了”
陸良生一行人是要回去,可三人加一頭驢,不方便再乘坐他背脊,總不能做個木筏,擠在上麵吧。
“我三個還是走陸路,你便沿來時的水道先回長安。”
“嗯,那齣聽道友的。”
老蛟也不多話,頭顱縮回水裡,卷了一個大水窩,潛入江底,旁人無法看見的水底下,青黑的長影,蜿蜒遊移飛快消失在這方水域。
“你喝了酒,慢點遊啊,當心撞上暗礁”老豬朝江河那邊吼了一嗓子,將地上空空的酒壇拿起來,聞了一下,又丟去水裡,看到道人手裡還有一壇,連忙使了一個眼色,大抵意思是看好了,彆讓書生給禍害了。
送走老蛟,陸良生轉過身,朝他倆打了一個響指。
“走,回長安。”
好似能聽懂人言的老驢興奮的嘶鳴,輕快的踢踏著蹄子跟在主人身後,背後的書架吱嘎搖晃裡,蛤蟆道人推開小門,看著升起的晨光,耷拉迷糊的蟾眼,伸蹼係好了繩子。
後麵,道人叼著草葉,提著那壇酒銷小聲與老豬嘀咕,手指比劃,正說話間,餘光裡,走在前麵的書生陡然身子搖晃,踉蹌不穩的走出幾步,扶住旁邊一顆樹才穩了下來。
“陸大書生陸道友,你也喝酒了”
一人一妖齊齊的話語聲裡,書架裡,蛤蟆牽著繩子爬上驢背,棲幽化作黑煙落到地上,跑過來。
去扶書生,喊出“老妖,你怎麼了”的刹那,陸良生扶著樹身,身子又猛烈抖了起來,臉上血色唰的褪去,泌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紅紅芒”
陸良生咬緊牙關擠出這句,伸手抓住棲幽的肩頭,轉身回望,目光看去的天際,白雲遊走,那抹紅芒不知何時變得碩大,拖出的長尾前端,是一顆巨大的球體。
法力仿佛受到影響,艱難說出二字,陸良生支撐不住,靠在了棲幽懷裡,人也變得渾渾噩噩。
“快回長安天地大劫要來了。”
與此同時。
繁華的長安西北,重重大山之間,某座山麓,有著終年不變的景色,蒼林如被,瀑布高掛山壁,偶爾鶴鳴劃過的天空,遠方有擎天大樹,枝繁葉茂之下,閃爍晶瑩果實。
微風吹來,一個個嬰孩般的果實輕搖慢晃,響起一片稚嫩的笑聲。
嗬嗬
嗬嗬嗬
笑聲傳去深幽窄道,一節節青石上去,幾座殿樓矗立,正中大殿,盤香高懸嫋繞焚香,掛有五彩的神龕下,一道身影握著拂塵盤坐。
某一刻,睜開雙目,起身負著雙袖走出殿門,望著天際那道紅芒,下頷夾雜花白的長須在風裡撫動。
“妖星,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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