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熲的話讓這些本來準備投降的涼州守軍體內熱血沸騰,再起身時,他們已經恢複到了身為涼州健兒該有的不屈神態。
“段將軍,這兩人怎麼處置?”
杜如飛等段熲說完,悄悄來到段熲身邊指著馬崇喜和嚴國柱二人問道。
“你們自決吧……”段熲搖搖頭說道,“我已不是涼州將領,無權決定他們的生死。”
王驍聞言忙道“段將軍,你休要說這種話,如今金重關內群龍無首,如果段將軍不來主持大局,就怕金重關早晚會被胡奴攻陷啊……”
一旁的諸葛稚聞言,閉目凝思,暗道“算算時日,白麒也該在西域有所作為了,這麼一來,是時候可以對慕容部采取威壓,必要的時候,兵戎相見也未嘗不可。”
段熲歎口氣說道“實不相瞞,在下現在已經接受漢王冊封,擔任西北按置使一位,如何又能昧著良心欺瞞涼州兄弟們?”
王驍、杜如飛聞言一怔,齊齊望向諸葛稚,卻見諸葛微微點頭,證實了段熲的話。
說實話,在這一瞬間,這兩名老將心中十分難受,畢竟段熲這等將帥之才一下子投奔他人麾下換誰都心有不甘。
但二人畢竟都是過來人,很快調整心態釋然了“段將軍,不管你在何人陣營,你永遠都是涼州軍的主心骨,
你能冒死涉嫌前來金重關穩定危局,說明你心中是跟我們涼州兄弟站在一起的,不管怎麼樣,還請段將軍留下主持大局,帶涼州千萬子民渡過眼下這一劫難!”
“請段將軍帶我們退敵~~”
“請段將軍帶我們退敵~~”
“請段將軍帶我們退敵~~”
方才段熲和王驍、杜如飛的話那些涼州官兵都已聽在耳朵內,但他們不在乎段熲是何身份到來,心中依然堅定的把他認定是帶往勝利的主帥。
一位名將到底聲望,不會因為所屬勢力的不同而有所折損,隻要他不與自己為敵,依然能獲得昔日同袍的尊重。
而段熲,就是這樣一個極具魅力的男人。
段熲深吸一口氣,用力一拍手掌,大吼一聲,拱手對眾將士說道“好!承蒙各位不棄,段熲願意再帶著你們去打一場勝仗!現在請兄弟們都回到自己崗位,切莫讓蒙洛人鑽了空子!”
在段熲的帶動下,數萬涼州官兵立刻有序回到自己崗位,一場內亂就此消散一空。
“段將軍,給他一個痛快吧……”王驍看著依然在痛苦中煎熬的馬崇喜,對段熲說道,“畢竟同僚一場,就讓我這把老骨頭送他一程吧……”
段熲點了點頭,默認了。
王驍抽出長劍來到馬崇喜跟前,蹲下身子對他說道“你呀……下輩子不要犯渾,見到天王他老人家記得要懺悔,知道麼?”
說完,長劍劃過了馬崇喜的咽喉,總算讓他得以解脫。
至於嚴國柱,杜如飛也是一劍結果了他的性命。
畢竟二人所作所為已經嚴重觸及了軍中底線,差點釀成一場大禍,不殺不足以讓軍心穩固。
處理完瑣事之後,諸葛稚來到段熲身邊“接下來,該向蒙洛人下戰書以表決心,不知段將軍心中可有破敵良策?”
段熲苦笑著搖搖頭“諸葛總司,實不相瞞,眼下在下並沒有良策破敵,唯有率軍死守而已,畢竟今時我們所遇到的敵人不同以往,必須謹慎應對。”
諸葛稚輕搖羽扇說道“在下相信段將軍的能力,你就安心禦敵守關,其餘的瑣事,在下會替你辦理妥善,我相信,最遲在來年一月之末,這場動蕩的風波將會有一個完美的落幕。”
“一切就有勞諸葛總司!”段熲拱手說道。
諸葛稚又道“對了,那兩個逆賊的人頭,還請段將軍交在下處置……”
段熲點頭說道“自然,這等投敵賣國的忘恩負義之輩,諸葛總司儘管自處。”
……
同一時間,慕容部大營內,慕容斂召集族內親信到自己帳下集結彙合。
“旗主,今日馬崇喜就會打開金重關大門,我們馬上就能在中原有一片立足之地了!”慕容克興奮的說道。
他的話引起諸多將領共鳴,都對即將入關充滿了難以言表的興奮之情。
唯有慕容斂卻是一臉寒霜,狐疑的說道“本旗主突然覺得,把寶都押在馬崇喜和嚴國柱這兩人身上,是不是太過草率了,
我們沒有仔細思索過萬一其中出現一絲意外,又該如何補救……”
慕容德笑道“旗主多慮了,蔣文淵病倒在床,金重關守將群龍無首如同一盤散沙,馬崇喜幾個接管關內守軍已大勢所趨,能有什麼意外發生?”
慕容斂搖搖頭道“可萬一真的出現變數,我們又該如何處置?還有,西域運送輜重的部隊為何遲遲不曾抵達?已經延期足足五天了,這很不正常,必須要派人前去查探。”
慕容盛說道“旗主,我已派十幾波探馬斥候前去追尋西域軍團的下落了,相信最遲今夜就會有準確的消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