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儒家的很多人,對於這些還是能夠容忍的。
畢竟朱元璋當了皇帝之後,儒家的地位和之前元朝在的時候相比,確確實實有了一個很大的提升。
另外一方麵,則是因為朱元璋這個皇帝,雖然有著很多的毛病,但是也能夠看出來,他是比較聽自己儒家之人話的。
隻要皇帝能夠一心向學,終究是能夠通過一些手段,潛移默化的影響皇帝。
讓皇帝最終歸入正道,更加的重視,仰仗他們儒家。
哪怕是朱元璋覺得,通過科舉選拔上來的所謂的人才裡,有很多並不怎麼好用,言過其實。
再加上又有李善長在後麵推波助瀾,從而讓朱重八停了科舉,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把科舉給恢複。
他們也都還能忍受。
因為他們有著充足的信心,皇帝離不開儒家。
就算是一時之間停了科舉,那麼在後來,皇帝那邊還是會再一次的恢複科舉。
而隻要恢複了科舉,那麼科舉的內容,就必然還是儒家的內容。
在今後,儒家必然還能夠大行其道,還能夠占據朝堂。
在無論是朝堂,還是民間,都有著擁有著無可爭議的統治地位。
最多是他們這些人受苦受累,多蟄伏一些時間而已。
除此之外,他們很多人,還把信心和希望,放到了太子朱標身上。
太子朱標溫文爾雅,為人謙和,而且自幼接受儒家的教導。
是他們儒家的擁護者。
就算是朱元璋這家夥,是個廁所裡麵的石頭,冥頑不靈,又臭又硬。
但是,隻要太子朱標在,他們就有底氣,就不害怕。
因為,終究有一天朱元璋是會死的,太子朱標是會登基的!
而隻要太子朱標登了基,當了皇帝。
那麼有這樣一個心向他們儒家,或者可以說,本就是他們儒家之人的人當皇帝。
那事情,自然會大為改觀!
這個時候,被朱元璋壓製的有多狠。
那麼到了那個時候,發展的就會有多快!
可是到了現在,打著這樣主意的人,很多也都改變了主意。
不再這般樂觀了。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們發現,太子朱標這個以往的謙謙君子,標準的儒家門人,他們的希望的所在。
行為舉止這上麵,居然也開始漸漸的有些離經叛道了。
雖然並不明顯,但是,這還是讓他們中的不少人,產生了極其強烈的危機。
出現一個朱元璋也就算了,忍忍也就過去了。
可若是接下來的統治者,還是朱元璋這樣的,那就讓人分外的難受了。
他們一時之間,都看不到希望所在。
當然,如果僅僅隻是這些的話,他們這裡,還是能夠暫時忍耐。
會通過一些辦法,去加強儒家對於太子朱標的影響。
努力的把太子朱標給扳回來,讓太子朱標歸於正道。
可是,皇帝那邊卻偏偏又乾出來了更為過分的事。
該死的梅殷,那麼一個狗東西,也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了一堆的歪理邪說。
在那裡做什麼狗屁不通的教材,並用它來教授學生。
話說,一開始的時候,對於梅殷弄出這些狗屁不通的學問,在那裡建學堂。
很多人對此是不屑一顧的。
並且準備看梅殷的笑話,想要看看這家夥,在接下來是如何出醜的。
真以為學問,是個阿貓阿狗就能夠弄出來的?
尤其是標新立異的學問,那更是難上加難!
他們裡麵的很多人,個個都是當世大才,讀書種子。
站在前人的基礎之上,學習聖人的微言大義,尚且皓首窮經,鑽研至今才有了一些名堂。
就這還覺得後麵的水還有很深,學無止境。
他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二十歲不到的年紀,就想乾出這種事情來?
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很多人的想法,都又一次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再不敢如此這般的輕視梅殷了。
因為,被他們所看不上的梅殷,以及梅殷所弄出來的那些學問,居然還真的弄出來了一些名堂。
尤其是一些人,努力壓下心中的一些成見,真的用心了解和鑽研了梅殷所弄的那些教材,學習了一些學問之後。
也不得不承認,梅殷這家夥所弄出來的那些標新立異的東西,的確有著一些可取之處。
這一下子讓不少人為之恐慌了。
如果隻是這些,他們反應還不至於如此之激烈。
畢竟當今的皇帝可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說殺人那是真的能殺人。
而梅殷又是皇帝眼前的紅人。
能夠看得出來,朱元璋對於梅殷所弄出來的這離經叛道的東西,還非常的感興趣,想要大力的推行。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裡麵一些人,雖然格外的憤然。
卻也終究沒有破釜沉舟的決心,要和皇帝在這件事情上,好好的做上一場。
但是,最近在知道了皇帝那邊,居然要在應天等地方建立學堂。
並還要把梅殷那邊弄的那些教材,當做教材教授學生。
這事情做出來後,真的讓他們再不能忍受了。
依照他們對皇帝的了解,在乾出來這種事情之後,接下來肯定還會在全國範圍內進行推行。
就像是他在之前的時候清丈田畝,建立黃冊是一樣的道理。
日拱一卒之下,他們儒家這邊必然會造成極大的威脅,極大的挑戰。
而且,他們在此之前能夠有恃無恐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儒家根深蒂固。
地位根本無可替代。
皇帝就算是有些不喜,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卻還是沒有辦法真的徹底替換掉自己儒家。
儒家今後,必然還能接著大興。
可是現在,他們卻沒這個自信了。
梅殷這個狗東西,居然真的弄出來了,這等邪門歪道的學問。
若是長此已久下去,那儒家的地位,說不定真的會被動搖!
雖然他們裡麵的不少人。,都能夠看得出來。
梅殷所弄學的這些學問,更多的是一些儒家所沒有涉及到的地方。
主要是一些匠人,營造這些方麵的低等學問。
在思想等一些層麵上,更多的還是要靠他們儒家。
可就算是這樣,他們還是徹底的坐不住了。
必須要好好的做一場,把這個趨勢給壓下去。
最好是將其撕扯一個粉碎!
蒼髯皓首的宋濂起了身,他臉上帶著一些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