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想反駁幾句,好讓她們消停消停,卻看到五姨娘那雙細長的丹鳳眼,正幸災樂禍地看著她,心下頓時了然。
這肯定是五姨娘在報複自己。
若此時起身為自己辯解,將事情鬨大,豈不正中五姨娘的下懷?
這個女人不簡單啊!可是,她難道不怕我把她的好事抖出去?
那白啟辰並沒有即刻離去,仍獨自站在那間荒草戚戚,殘桓斷壁的破敗小院中。
他抬手欲將手中的荷包扔掉,卻又舍不得。
那荷包正麵繡著一朵淡粉色的蓮花,右下方用金絲線細細地繡了一個娟秀的何字。
他用左手手指細細地撫摸著那金色的字跡,眼眶漸漸濕潤。
忽然,呯的一聲,大門被人從外麵用力踹開。
那門年久失修,經不住那一腳的力氣,右半邊轟的一聲倒在地上,滾起一陣塵土,四散開來。
隻見四五個家丁打扮的人闖了進來,將白啟辰團團圍住,為首的一名家丁喝道
“小小的戲子也敢偷我們家夫人的荷包,快將他拿下!”
“你們是什麼人?”白啟辰心下驚慌。
“我們是李府的家丁,你手上的荷包可繡著一個何字?”為首那名家丁問道。
“是的,沒錯,但這是。”白啟辰心想他若將實情說出來,可就不單單是盜竊這麼簡單了,這可如何是好啊,他頓時急得額角冒汗。
“人臟俱獲,還敢狡辯!”為首的那名家丁一把搶下白啟辰手中的荷包,“還不拿下。”
一群人七手八腳地將白啟辰綁了個結實,一路押到了承德軒的主院中。
此時宴會已接近尾聲,戲台已經撤下。
來往的賓客正準備離開,見李府家丁綁了一個人過來,便都停下了腳步,駐足觀望。
李心兒之前忍著沒發作,此刻見白啟辰被五花大綁地拖到主院中,心想,會不會是五姨娘的事情東窗事發了?
她看向五姨娘,見她非但不慌張,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便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參見二殿下,老太爺及各位大人。”那為首的家丁將白啟辰往前推了一步,伸手捧著那包銀錢袋子,朝著主桌上的賓主說道“這白荷,竟敢偷五姨娘的錢袋,現在人贓俱獲,請老太爺定奪!”
大家齊齊望向白啟辰,開始竊竊私語。
“這不是白荷先生嗎?他怎麼可能是小偷呢?”
“這有什麼奇怪,常言道戲子無情啊!”
“聽說這五姨娘從前也是清桂坊的人,這白荷肯定是借著相熟,趁對方不勝防備就下手了唄!”
一群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越說越難聽。白啟辰低著頭,漲紅著一張臉,卻並不出言反駁。
李心兒心裡清楚這荷包是怎麼回事,可是正如白啟辰所想,不說實情他還能活,說出來他跟五姨娘肯定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