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人!”
容媽應聲而出,不多時,便將承德軒裡大大小小的人全聚集到承德軒廳堂前的院子裡。
但見那丫鬟婆子個個心驚膽顫,奴仆小廝人人惶恐不安,不知所措,一眾人等竟是鴉雀無聲,大氣也不敢喘上半口。
隻見那容媽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陰冷的眼神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目光落在吳氏的陪嫁丫鬟鳳仙臉上。
那鳳仙雖是個丫鬟,卻頗有些姿色,早年大爺曾有意納她為妾室,卻被吳氏給攔了。
本想著給她尋一門親事,送出府外,哪知這鳳仙抵死不從,發誓要照顧吳氏一輩子。吳氏見她如此決絕,又顧及是自己的陪嫁丫鬟,一時心軟便留了下來。
之後大爺有了其他妾室後,便打消了納她為妾的念頭。而鳳仙對吳氏也確實儘心儘力服侍,漸漸挽回了吳氏的信任,成了吳氏房裡的大丫鬟。
如今年歲漸長,雖不及年幼時美豔,卻也依舊彆有一番動人之處。
今日吳氏莫名其妙中毒,容媽不得不首先懷疑是這個鳳仙所為。
隻聽容媽沉聲喝道“鳳仙,今日大夫人的膳食是不是你準備的?”
那鳳仙聞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慘白著一張臉哭道“容媽媽,大夫人的膳食確實是奴婢準備的,但是奴婢真的沒有下毒,大夫人對奴婢疼愛有加,奴婢沒有理由下毒啊!請老爺,老太太明察,請老爺,老太太明察!”言畢,埋下頭去,朝著青石地板猛磕。
隻聽那頭骨撞擊石板發出的“砰砰”聲,一下,一下,像石錘一般敲在階下眾人的心窩上。
鄭氏自是知道鳳仙與李聰義的事,隻聽她在李老太太身旁冷冷地說道“這個鳳仙自視甚高,心性可不比一般的婢女,想當年那倔強的模樣,不動刑怕是不會承認。”
言畢,暗暗瞥了一眼李聰義,見他並無反應。
須臾,隻聽李老太太在堂屋內喊道“叫鳳仙進來。”
容媽聞言,使了身邊的兩個婆子將鳳仙從地上拉了起來,一左一右架到廳堂上,用力按到李老太太麵前的地板上。隻見那鳳仙的額上早已血肉模糊,一雙美目淚眼連連地看著屋內眾人,模樣十分可憐。
“鳳仙,老身問你話,你可要如實回答。”李老太太淡淡的聲音裡,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風仙聞言又要往地上磕,被那容媽抻手止住。
李老太太又道“今早大夫人都吃了什麼,和誰接觸過,和誰講過話,你仔仔細細地回想一下,不可有半分隱瞞。”
那鳳仙見老夫人尚未將自己定罪,心裡十分感激,遂將臉上的淚水抹去,細細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回老夫人的話,大夫人腸胃素來不好,平日早起隻喝稀粥配素菜,今早也是。用完早膳後,就去了您老的屋裡請安,不曾去其他地方,也沒有接觸到其他人。
從您老屋裡回來後,隻咐吩廚娘韋嬸送了些糕點吃下,不久後便昏了過去。”
言至此,見她又重重地往地上磕頭,“老夫人,您給奴婢一萬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害自家小姐啊!請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糕點?難道是”李老太太心裡一驚,道“去把韋嬸叫進來!再去灶台搜一搜,把剩下的糕點全都拿過來。”
隻見那韋嬸被一個婆子押進來,抖著身體,戰戰兢兢地在堂上跪了下來。
老太太身邊的鈴蘭則帶人去了灶屋,將所有的糕點一一取來,擺在桌上。
“鳳仙,你來看看,大夫人吃的是哪些糕點?”李老太太道。
那鳳仙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往桌上看了一圈,指著一盤淡紫色的糕點,說道“就是這個。”
鄭氏聞言,起身拿起一塊紫糕,問道“韋嬸,這糕點怎麼是紫色的?”
韋嬸往前跪行了兩步,顫聲應道“回鄭姨娘,這是用欣兒小姐送來的桑基果醬為輔料做的,所以才呈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