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暖沉默，過了一會，她把手中的月季放在麵前的地上，問老太太道“祖母，這是為何？”
“為何？因為你不合適！”
“孫女哪裡不合適？”
祖母拍著麵前的桌氣衝衝道“你自小由我教養長大，你是什麼樣子我會不知道，讓你去參加大選，怕是想葬送了謝家滿門不成？”
“可這件事是由祖父定論，孫女一定是要去的！”
“清暖，你當真不聽祖母所言，當真是要去？”
“是！”
“既然這樣！”祖母閉目歎氣道“那就彆怪祖母心狠手辣了！”
老太太拍拍手，屋外一個嬤嬤端了一碗湯藥進來，放在謝清暖麵前後退了出去。
“祖母這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毒藥！”老太太看了一眼藥碗，抬頭看謝清暖道“這是一劑補藥，隻是藥效有些猛烈，你喝完之後在床上躺幾天就沒事了。丫頭，把藥喝了吧！”
謝清暖端起藥碗，聞了聞味道，低頭不語。
“還磨蹭著乾什麼呢？快把藥喝了！”老太太催促道。
“祖母，您知道為何祖父讓我參加大選嗎？”
老太太不回答。
謝清暖又問。
“那您知道，為何祖父不把這件事告訴您，讓您心裡好清楚這件事的由頭呢？”
“……”
“看來，您都不知道！”謝清暖乖巧一笑，道“那麼今日，正好趁著有時間，讓孫女給您好好解釋一下，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的原因！”
謝清暖放下藥碗，正襟危坐開口道。
“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就在您膝下養著，那時我什麼事都不懂，隻是想著，祖母雖然待我極好，但為何我在父親母親那裡從來得不到一個笑臉，又為什麼隻比我小一歲的二妹，那麼得他們的歡心，明明我們一樣，都是他們的孩子啊？
後來我知道了，原來我出生時，母親難產，生了一天一夜才堪堪生下來，差點要了她的命，又加上我是個女子，連累著父親差點在掌權一事上輸給二叔。所以，他們從來都不喜歡我。
等我明白這件事時，正好是我七歲。七歲的孩子就算再有心計，也藏不過大人的眼睛。祖父看見了這件事，他就問我，不恨嗎？我說恨，又不恨，因為他們總歸是我的父母，既然他們不喜歡我，所以以後我也不喜歡他們就好，這樣想的話，事情不是簡單很多。
祖父聽了我的回答很是歡喜，開始讓我去書房讀書，由他親自教導。不過現在想想，我是從那時起，惡了祖母，失了祖母的歡心吧！”
“哼，小小年紀就說出不識父母的話，心狠至此，我不惡你惡誰？”
“原來這樣！”謝清暖笑得不置可否，繼續道“後來，我在祖父那裡越來越得他老人家歡心，連帶著我父親都在祖父那裡得臉不少。那時起，我與母親的關係稍稍和緩，但是我依舊不得父親歡心，甚至是已經到了厭惡的地步，而祖母因為父親的緣故，也對孫女愈發不好，最後，母親為了討好父親，暗中唆使二妹把我推到湖裡。從那以後，祖父單獨劃出一個院子讓我居住，這件事也就算過去了！”
老太太聽了半天，心中已經有些不耐煩，道“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孫女其實就是想問問，您知道為什麼父親一直厭惡我嗎？”
“……”
“您不知道吧！您當然不知道，因為這全都是祖父的緣故。”謝清暖的笑容在燭光下格外明媚，但謝老太太看在眼中卻覺得譏諷萬分。
謝清暖繼續道“祖母，您雖然和祖父夫妻多載，生兒育女，相敬如賓。祖父也對您很好，一生從未納妾，但隻是很好而已，您心裡清楚，祖父從未有過一次向您說說心裡話，從未有一次告訴你他做這些事情的意思是什麼，因為……你們本來就是相敬如賓而已。”
謝老太太的手開始不自覺的抖動，她急道“你……你……”
“祖母彆急，接著聽孫女說啊！”謝清暖嘴角含笑道“當年祖父看中我的狠心，親自教導。也不是孫女自誇，祖父很是喜愛孫女聰慧和狠心，認為孫女可堪大用。其實從那時，祖父就有心將孫女送進皇宮，隻是等到後來，祖父愛惜孫女的才能，居然打定主意等他百年之後為孫女招贅，再將謝府主事之位傳給我。這事恰好被父親偷聽到，所以這就是父親更加厭惡我的原因。”
“居然……居然是如此？”老太太怒道“荒謬，簡直是荒謬，他謝功又不是沒兒子、沒孫子，居然想讓一個黃毛丫頭當家做主，簡直是……簡直是……”
“簡直是什麼？祖母？”謝清暖歎氣道“孫女我就不問了，咱們接著說吧！再後來，父親眼看著祖父對我越來越好，偷偷唆使母親暗中害我。要母親殺自己的孩子，我母親她同意了，偏偏又怕的要死，生怕自己的手上染上血，損了她的陰德，所以打定了主意讓另一個孩子來做這件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