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錦信誓旦旦保證著,穆蕭也不再說什麼,兩人岔開話題談彆的。
是夜,南宮庭院一間書房,房門緊閉,周圍僻靜,連一個下人都不給靠近,房間內傳來斷斷續續抽泣聲。
南宮雲幕雙手負背,盯著書案上的青銅令牌閉口不語,兩腮骨骼微動,閉口磨牙,可想他有多怒火燒心。在他左側是一位雍容美婦,半老徐娘的氣質,與玉樹臨風的他近乎完美配對,她就是南宮夫人候青柔。
候青柔此時兩眼通紅淚淌臉頰,卻難掩其美潤容顏。此刻正坐在椅子上仰望著南宮雲幕“夫君,大哥一定還活著的是嗎?他是劍尊強者,在天苑也是頂尖高手,不是嗎?”
南宮雲幕,右手甩袍,看著候青柔,有些埋怨道:“我早就跟他說過,暫時不要再找穆蕭麻煩。上一次被打成重傷,他還是不吸取教訓。讓他先幫我穩住城北的局麵,他不聽。還真以為劍尊就無敵了嗎?那穆蕭輪回劍譜裡麵的東西,多少是我們了解的?現在隻見識無憂劍法和太蒼,他已經強到如此地步。越境界殺人,這是多麼可怕的存在!”
“他一定還活著是嗎?”
候青柔不想聽這些,她多麼希望南宮雲幕親口說出,他大哥侯正豐還活著,就算點個頭也好。隻是她期待的目光,卻隨南宮雲幕回頭瞬間消散。
“彆做夢了,青銅令牌已經在此,再說他的手下也沒活著,但是穆蕭卻還活著,你說,大哥還能活嗎?”南宮雲幕近乎低吼。
本想著讓候正豐去城北穩控局麵,等時機一到,南北夾擊城東。逼穆蕭交出太蒼經和無憂劍,至於自己的那些罪證,拿不拿到無所謂,山高皇帝遠,青陽王宮不可能來這裡問罪。就算怪罪下來,無非就是派如今守在,幽龍帝國邊界的將軍營過來處理。那些人隻要有足夠的好處,就算讓他們吃屎都能乾,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如今,候正豐竟然來這麼一出,城北變成無主之地,雖說以城主名譽可以去控製,那是要付出很大代價,要砸很多金錢進去。若不去管控,遲早城北要落入黑蒙手裡,城東就是給他最好的教訓。
如今的城東已經很難弄了,隻要南宮庭院想控製城東,就必須要拿出足夠的誠意。也就是說之前私吞下去的黃金,必須一粒不差吐出來,自己這個城主那可就是真真正正,要做一個為人民服務的好城主了。前提還得打掉黑蒙會,這也將會引起天苑動蕩。到時那些隱匿於世的怪物一出來?自己不僅什麼也沒撈著,弄不好還得賠上身家性命。
南宮雲幕雖是城主,可不曾過問底層百姓,隻顧自己在城南的勢力。礙於南宮庭院的強大勢力,就算萬少洪這種高手也沒去找他麻煩。所以城主之名也就一直成了南宮雲幕的另外一個身份,簡單一點就是在天苑雖然是一座城,其實就是幾方勢力割據的江湖。
麵對南宮雲幕嗬斥,候青柔滿臉委屈,哭腔越重“你要是不給他報仇,也不活了嗚嗚,我就這麼一個親人,從小到大都是他帶在身邊,當年在太虛鎮多少人欺負我,都是他為我出頭,長兄如父,如今他不在了,叫我怎麼辦啊哈哈。”
女人一哭,男人頭禿,這話似乎有些道理。麵對梨花帶雨的候青柔,南宮雲幕也是抓狂不已。他長吸一口大氣,緩緩語氣說道“好了,彆哭了,現在屍體也沒找到,或許還有一線希望,我明日就派出去找好不好?先彆哭,多大了,像個小孩似的。”
話是這麼說,但南宮雲慕心裡早已明白,候正豐不可能還活著。
南宮雲幕露出溫柔一麵,彎腰擦拭著她的淚水。候青柔抓住南宮雲幕的手腕道“夫君,謝謝你。”
“老夫老妻了,說這個?”南宮雲幕露出淡淡微笑,將她湧入懷中。
下巴扣著候青柔的頭發,南宮雲幕眼神卻看著靜靜躺在書案上的青龍令牌“穆蕭這小賊,留不得。”
候青柔止住抽泣,如同變了一個人,脫離南宮雲幕的懷抱,走到書案前,拿起青銅令。她那隻毫無歲月痕跡的手,在上麵輕輕撫摸著。
“穆蕭,他就是一個妖孽,讓他再這樣成長下去,我們誰都活不了。大哥恐怕……算了不用找了。”候青柔雙眼透露芒芒殺機,毫無方才那種柔弱女子之相,她心中怎會不明白令牌見天人無命這話的含義?
南宮雲幕在她身後靜靜看著,心想,這才是原本的候青柔,想當年與她相遇也是這般高傲冷酷。這些年在南宮庭院,這種冰冷的殺意,早已收斂殆儘。可在這個時候又重現,就連南宮雲幕也是心中暗驚,恐怕候正豐的死給她帶來的衝擊不是自己能體會的。
“夫人”
“怎麼?你怕了?當初你不就是喜歡這樣的我嗎?”候青柔轉身,淩厲的眼神掃過,南宮雲幕渾身一顫。
“夫人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隻要夫人開心就好。”南宮雲幕說著拉起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揉搓。
篤篤,??就在兩人膩歪的時候?房門被輕輕敲響,也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這麼晚還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