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兩頭便有人參他一本,不是說這個就是說那個,他本人行事向來嚴謹,也不曾犯過什麼過錯,被彈劾之事,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要是在以往都完全上不了台麵,但偏偏他將人得罪得狠了,人家就是揪這一點錯處也要彈劾一把,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這麼點小事,他本人也沒往心裡去,倒是把燕禇給煩得不輕,如此自是不太待見他這個罪魁禍首了。
周承澤自知湊上去也討不了好,索性由著他逗孩子,他自個悶不吭聲立一旁等著便是。
殊不知一旁乾站了老半天的燕慎,這會兒心裡卻是極為不舒服,將一個才出身沒多久的孩子抱在手裡,倒將他這個兒子晾在一邊,心裡能服氣才怪。
再見那托盤之中,一件件都是極名貴之物,就這麼隨手就賞給一個丁點大的孩子,待他能用上這些東西的時候,少說也得好多年,而他這個正用處上這些東西的兒子,卻沒能得到一件半件的。
且瞧著燕禇抱著元哥兒,笑得一臉慈愛的模樣,心裡也忍不住一陣酸溜溜,想他在禦書房裡也待了老半天了,半點好臉色也沒給他,卻對著個孩子笑得開懷。
心裡也不由琢磨起來,是不是也儘快生個兒子出來,瞧瞧人家這有兒子得,占了多大的便宜,就說專門給元哥兒的賞賜,前前後後都得有幾大車了吧,想到此心中不由越發犯酸。
“咳咳,父皇……”燕慎清咳了兩聲,喚道。
燕禇卻是皺眉“怎麼咳嗽了,可是著了風寒?”
燕慎沒料到他會說這麼一句,心上頓時一喜,父皇還是關心他的,不過是咳了兩聲,便問他是不是風寒,他們父子間,可不是旁人可比的,臉上喜色閃過間,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旁邊的周承澤。
“並不曾……”
“若是得了風寒,就離得遠些,元哥兒還小,可不能被傳染上。”燕禇抱著孩子轉了個方向,以背對著燕慎。
燕慎瞪大著眼,好一陣無語,父皇這什麼意思,但隨即立馬解釋道“並不曾得風寒……”這話說著,心裡沒來由一陣發沉。
他如今在父皇的心中,竟是連個丁點大的孩子都比不上了嗎,如此沒地位?臉色頓時變得青黑一片,他被罰禁閉這段時間,倒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父皇怎麼就成這樣了?
然而燕禇卻並沒理會他,隻抱著孩子,交到奶娘的手裡。
“孩子我瞧過了,長得不錯,好好養著,可彆虧了朕的小皇孫。”燕禇說話間,還幫著壓了壓抱被,又道“天氣有點涼,回去的時候留意些,可彆吹了風……”
“是,奴婢一定留心,萬不敢凍著小皇孫。”奶娘順著他的話講,先前還喚的是哥兒,這會兒卻是不敢再亂稱呼。
燕禇便衝著周承澤揮了揮手,趕蒼蠅似的,不待見的意味十分明顯,隻轉頭又對太監總管道“給元哥兒的東西,可彆落下了。”
“是,奴才不敢忘。”隨即指揮著小太監,將一應東西都包好,好讓人帶回府裡去。
對於燕禇的態度,周承澤也頗為無奈,他如今辦的差事,是吃力不討好啊,得罪的人不少,如今竟是連皇帝都不待見他了,可那又如何,隨他們去吧,拱了拱手,也無多話,便帶著元哥兒出了禦書房。
“父皇……”燕慎神色莫名的喚了一聲。
“是了,你先前說想去哪兒當差來著?”燕禇問道。
“兒子想去兵部。”他們燕家便是以軍權起家,兵部才是根本。
燕禇卻是挑了挑眉“兵部還是省省吧,這些事兒我自有打算,我看你還是去刑部吧。”
燕慎頓時露出一臉失望之色,也心知燕禇的為人,向來說一不二,他若再要糾纏,指定討不了好,頗有些不甘不願,卻仍是拱手應了“是,兒子尊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