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掛上檔,一腳油門下去,巴赫上尉的身子便重重地撞在後座的靠背上。巴赫上尉扶著前座好不容易穩住身子,便聽到“吱”地一聲刺耳的摩擦聲。轎車在一個十字路口做出一個無比瀟灑的漂移動作,隨即火箭般衝了出去。
巴赫上尉感到自己的心臟碰碰跳動,緊張地想到,幸好現在是午夜,路邊沒有行人,否則團長這種駕駛技術還不知道要造成多少傷亡。
巴赫上尉的慶幸還沒消散,道路前方便隱隱約約出現一個人影,那人身穿長大衣,頭戴氈帽,左手拎著個皮箱走在道路右側。
陳道搖晃著方向盤,嘴裡念念有詞“看······我······從那兩個人中······中間穿過去。”
那個路人拎著皮箱不緊不慢地走著,忽然發現背後射來兩道明亮的光柱,照亮了身前的道路。
下意識的回頭看去,那個路人便看到一輛轎車畫著s形路線瘋狂地向自己衝來。“啊”那個路人發出一聲慘叫,連忙閃身躲到一邊。千鈞一發之際堪堪避開轎車,碰地一聲,轎車撞飛了路人手中的皮箱,隨後一頭撞翻一個路燈杆吱地一聲停了下來。
駕駛座上,陳道驚出一身冷汗,心說糟了,撞到人了。
陳道三人急忙跳出轎車衝向那個路人,圍著路人詢問起傷勢。
“我的皮箱,我的皮箱。”那個路人不理陳道三人,隻是念叨著我的皮箱,然後低頭撿起地上撒了一地的小物件。
那個路人的皮箱早已散了架子,裝在裡麵的小物件灑得滿地都是,陳道三人隻得幫忙一一撿起那些小物件。
撿起幾個小物件,又撿起一個個頭稍大的物件,陳道走到路燈下,借著路燈的光芒盯著那個稍大的物件。仔細端詳了一分多鐘後,陳道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這個東西,難道是······”陳道說著伸手在右腰一摸,卻摸了個空。
“我的槍呢?”陳道喊道。
巴赫上尉抬頭看向陳道不知道陳道為什麼要找槍。陳道指著那個路人大聲喊道“抓住他,他是間諜。”
巴赫上尉一愣,隨即扔掉手中的小物件,迅速掏出搶來指向那個路人。陳道的司機從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一把水果刀來。
“我·····我······我不是間諜。”那個路人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立即舉起雙手結結巴巴的辯解道。
“你不是間諜?這是什麼?”陳道晃晃手中那個稍大的物件。“你當我不知道,這是發報機上的零配件。我們找個警察局把他關起來,我要親自審他。”陳道說道。
將那些物件重新收集起來,陳道讓巴赫上尉壓著那個人坐進轎車,司機隨後驅車尋找警察局。
拐了幾個彎後,司機找到一個警察局,三人押著那個路人走進警察局。
值班的警察見為首的是一個將軍,連忙迎了上來。問明來意後,值班警察立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急忙帶陳道等人走到審訊室。給那個路人帶上手銬,鎖到一張鐵製的刑訊椅子上。
巴赫上尉親自給那個人搜身,卻隻找到一個錢包和一串鑰匙,沒有找到任何武器。
陳道拿著那個發報機上的零配件在那個路人眼前晃了晃,隨即問道“說吧,你的姓名、住址,發報機所在的地點,還有,你是為哪個國家服務?”
“我不是間諜。”那個路人哭喪著臉說道。
“少說廢話,先說姓名。”陳道惡狠狠地說道。
那個路人有氣無力地說出個姓名。陳道側耳說道”大聲點,再說一遍。”
“我叫康拉德·楚澤。”巴赫上尉迅速做了記錄。
“你的發報機在什麼地方?”陳道接著問道。
“我不是間諜,我沒有發報機,這是計算機上的零件。”康拉德·楚澤的聲音中已然有了哭腔。
“計算機上的零件?”陳道看著那個零件一陣發呆,心說這個時代有計算機嗎?世界上第一台計算機不是五十年代才在美國出現嗎?
陳道頓時大怒,對著康拉德·楚澤喊道“你敢耍我?”走到牆邊,摘下一根掛在牆上的警棍。陳道重新回到康拉德·楚澤身邊,指著康拉德·楚澤喊道“信不信我把你的牙全打掉。”
康拉德·楚澤終於哭了出來“我說的是真的,是我自己研製的計算機,這些都是計算機上的零配件。”
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康拉德·楚澤,陳道心說難道他真的不是間諜?
“你的計算機在哪裡?”陳道問道。
康拉德·楚澤說出一個柏林市內的地址,陳道心說難道真的有計算機,這個時代怎麼會有這種神器?
“押著他,我們去他說的那個地方。”陳道說道。
一個小時後,陳道看著康拉德·楚澤滔滔不絕地講解著那台z-2型電磁式計算機的工作原理時,終於相信自己眼前真的有一台原始的計算機。
陳道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心說自己酒後駕車竟然差點把這個獨自一人製造計算機的牛人給撞死,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罪過?
隻是若沒有這次酒後駕車,自己恐怕根本無緣結識這位牛人,酒後駕車到底是對還是不對?陳道一時糾結不已。
看著老實木訥的康拉德·楚澤,想到這位看起來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牛人幾乎在自己的車輪下喪命,陳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酒後駕車要不得。